蕭湛見他那小兒子周必正年方十四,生得安靜文雅,心中也頗為喜歡,便想讓他給太子做個侍書伴駕。
蕭恂心中不喜,後宮被周氏的外甥女掌管,如今連東宮都想安排上週氏的子弟監督他,他愈發覺得皇帝是色令智昏了,心中湧起強烈的抵觸之感,面上卻不曾表露。
還是週二舅看的明白,婉言推辭道:“太子身邊自有周公作輔,草民小兒年少,舉止粗鄙,實不宜陪侍貴人,望陛下收回成命。”
蕭湛點點頭,深以為然。
蕭恂心裡有幾分膈應,難以言述的煩悶,他喝了些酒,不多時,便湧起幾分醉意,因不想再應付周氏的人,於是起身出殿吹風醒酒。
此地有假山嶙峋,又遍植翠竹,微風一吹,沙沙作響。
蕭恂暈乎乎吹著風,沿著竹林小道慢行著,忽而看到假山上的涼亭中,兩道曼妙的女子身影若隱若現。其中一個梳著高髻,露出一截粉嫩的頸子,斜倚著闌幹,慵懶風流。
他站在那裡,悄悄聽著她們談話。
原是響雲和王容姬在此處說著悄悄話,響雲手指間玩著披帛,王容姬對她道:“荀氏家風純正,妙女姐姐便是第一等和善之人,等你嫁過去後,舅姑定然不會委屈了你。”
響雲道:“他們的家風我自是放心的,可男人嘴上一套,背後一套,成婚前是這樣,成婚後還指不定怎樣呢。”
王容姬笑道:“這你就不懂了,男人有時候只是選擇性裝傻,可他們並不是真的傻,他當然能感覺到一個女人是不是真心對他,你年輕貌美又願意愛他,荀郎恐怕做夢都要樂的偷笑了。”
響雲便紅了臉,用披帛丟了她一下,“連你也來取笑我,誰愛他了?”
王容姬笑了一笑,不時拿話逗她。
這時,有宮人過來傳話,說孔夫人有話要問,請王容姬過去一趟。
王容姬便起了身,響雲因著臉上還在發燙,便讓她先過去,她再吹會兒風再回去。
涼亭上這就只剩下了響雲一人,她臉上紅撲撲的,不時撫摸臉頰,似是帶著幾分醉意,看起來美極了。
蕭恂朝她走了過來。
響雲聽見身後的動靜,以為是王容姬又回來了,含笑轉頭望去。
看到是太子時,她的笑意一滯,微微蹙了蹙眉,下意識就要回避,起身時,披帛從肩上滑落。
蕭恂走到了她面前,伸手抓住了她那一截瑩白的手臂。
她的手臂涼涼的,和他滾燙的手掌形成鮮明的對比,她在他手心發著顫,目露驚恐。
響雲被攥的有些疼,她見太子面色酡紅,眼神朦朧,似乎不大清醒的樣子,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低聲呵斥道:“太子殿下這是做什麼?你快放手!”
蕭恂不放,質問道:“以前在東府的時候,你還跟我笑,還跟我玩兒,為什麼現在不肯理我了?”
響雲瞳孔大睜,“我是有夫家的人,不好與外男多言,你快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