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近貪婪一般的看著她的一顰一笑,看著她認真布陣的樣子。
他一直都想對她說:她認真的時候很美。
那種美,是一種可以令人折服,令人沉醉的魄力。
可好似,再也沒有機會告訴她了。
但他沒想到,有那麼一天,她會找上他。
她問他:你是誰?
他是誰?
他也不知道。
他沒有姓,沒有名字,沒有兄弟姐妹。
他是誰?
他就是一個罪人,一個把所有人都拉入了地獄,一個做了無數孽事卻還活著的罪人。
他是一個,不配擁有光明,不配擁有任何美好的罪人。
她問他:就這樣了嗎?
是啊,就這樣了。
他聽出她聲音裡的不甘心。
他覺得,她或許猜到了,他是誰。
可是,可是再多的不甘心,再多的希冀,也都沒有半點的用。
他如今只是一隻沒有皮骨的淫龍。
他若是選擇身體,她就不能再為她的朋友、他的哥哥找到身體。
他若是選擇自己,他的娘親該怎麼辦。
他若是離開這個鎮魂陣,他會令她變成娘親那般的存在。
所以,只能這樣了。
他本就是一個罪人,他一開始就不該活在這世間。
他曾無數次的在心底哭著喊著爹爹、喊著娘親、喊著舅舅。
他曾悲憤的問上天為什麼讓他存在。
他的存在,就是罪惡。
他就不該出生在這個世間!
可是現在,他卻無比的慶幸,慶幸他活了下來。
慶幸他一直堅持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