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便不甘心。
依稀可以看到珠簾內那近在咫尺的、骨瘦如柴的手指緊緊的抓著被子一處。
“陛下。”楚歌盯著那手,緩緩的說:“臣妾做了個夢,夢到了前世,您設了套,步步緊逼,使得楚家不得不自衛,不得不與您作對,最終,楚家被您滿門抄斬,我也被您一杯毒酒賜死。”
宮九似乎是被這個訊息震驚到了,許久都沒有再說話。
這個夢,是楚歌夢到了她的前世嗎?
胸腔裡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都變成了一種複雜的無以言說的痛苦。
楚歌,原來是有了前世的記憶啊。
原來如此。
楚歌去掀珠簾。
手再次被宮九的手抓了住。
“是朕,對不起你。”他聲音弱而輕,沒有半點存在感,珠簾晃動時被燭光折射蕩漾出的光暈,瞬間消散,卻又似久久不散。
頓了頓,他又說:“朕如今不堪入目,會嚇著你,你,你去吧。”
楚歌坐著沒動。
她不是曾經的宿主,宮九也不是曾經的皇帝。
她把宿主的憤恨延續在宮九的身上,其實極為無厘頭。
其實,這樣幫宿主完成心願的事情本來就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奢望。
因為不管楚歌做的多麼好,宿主經歷的事情都已經經歷過。
不可能會有任何的改變。
回到過去,其實只是另一種的位面平行而已。
根本不是什麼真正的世界。
這其實,就是另一種方式的發洩,也是另一種方式的傷害。曾經的宿主是受害人不錯,但如今,受害者變成了施害者。
思緒飄散,楚歌的目光有些恍惚。
床內的人大約是沒聽到楚歌離開的聲響,他輕輕的又喚:“楚歌。”
“嗯,陛下?”
“楚歌,你可曾……”他一字一句說的極為吃力:“可曾喜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