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茸抄起桌上的茯苓糕,塞到林冀手裡,“先吃點墊墊肚子。”
阿橫不明白有滿桌熱食,為啥非要吃冷糕點,只當少爺是怕少夫人過去的路上來不及吃被餓死。
哦,少爺真的不要太愛。
這種想法僅維持到進入前院垂花門,遠遠的,他們主僕四個就聽見叮呤當啷的破碎聲,木塊敲擊的打砸聲,中間夾雜著女人歇斯底裡謾罵和男人暴怒的嘶吼。
幾人走近才看清楚前堂一片狼藉,桌椅倒地,杯盤破碎,珍饈塗地。
阮茸雖然早有預想,還是有點被戰況震懾到。
陪桌伺候的奴僕們都嚇得慫頭耷腦躲到外面。
堂內聲音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趙蓉,你有本事就和離,反正江家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江文昊,你個狼心狗肺的,為了一個賤女人的兒子,居然想把江家拱手讓人,我為你江家含辛茹苦這麼多年,你心裡從來只有你姐,只有你和那個賤人生的小賤種。”
“啪!”
清晰的巴掌聲從裡面傳來。
女人的哭聲響起。
阮茸眸色一凜,撩起衣擺躍過門檻沖進去,見趙氏捂著臉坐在地上,滿臉是淚,指著江文昊恨聲道:“江文昊,你不是人,當年要不是我拿自己的嫁妝救你們江家,你哪裡有今天,你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你不過是個商人之女,我乃官勳之後,嫁給我是你趙氏高攀。”江文昊氣沖上腦,抓起一個大花瓶,“你卻整日仗著那點嫁妝得寸進尺,我早就忍受夠了,今日你不和離,我也要休了你。”
“你敢!”
“我去你的。”江文昊手中花瓶砸來。
趙蓉下意識伸手擋,卻沒有等到想象中的重物撞擊痛感。
上好的粉青釉玉花瓶撞在背脊上,彈落地面“當啷。”碎了一地。
趙蓉睜開眼,發現自己被一雙手緊緊護在懷裡。
當她看清那人面容,瞬間露出驚慌,手忙腳亂去摸兒子的背。
“茸寶,茸寶,你,你沒事吧。”
“沒事。”阮茸低聲安撫,轉身怒視身後的男人,“江文昊,你是不是男人?”
江文昊想抽他很久了,今日新仇舊恨,他抄起地上的凳子就要砸來。
哪知一折身就突然閃到腰。
“哎呦呦……”
前堂屋簷下,輪椅上的男人漆眸閃過紅光,深沉不見底的瞳孔望著擋在女人身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