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他現有的憑借,擾亂他心中穩定,毀掉他的希望。”水木山將髒汙的帕子塞進張念文手裡,眸色幽暗,雙手按在他肩膀上,“失去了希望,失去了未來,沒有了寄託,他的目光就會看向你,唯一的你。”
張念文被水木山的眼神驚得一凜,手中髒汙的帕子掉落在枯葉裡。
水木山低頭,啞然失笑,“你看,院子裡這麼多枯葉都沒有人掃……覺得別人無辜,覺得別人可憐,最終就只有一個可憐人。”
可憐人?
張念文並非真的不懂,並非婦人之仁,上次託人找的那個帶病的妓子沒能要江茸命,他遺憾得輾轉反側。
像江茸這種人活在世界上除了浪費糧食,便是拖累他人,死不足惜。
只是剛剛水木先生的眼神讓他覺得毛骨悚然,明明眼前的水先生分明是醉玉頹山,松風水月,剛剛卻像是忽然看到從陰暗處鑽出來一頭滿嘴血肉的怪物。
看來水先生說的對,自己內心還是太懦弱了。
張念文想到上次水先生說,為他算一卦,江家一行人只要上山都會死,他就能在養母的幫助下認祖歸宗,繼承江家大半財産……
不久前又說寒香的鬼魂會回來勾走江茸的魂。
可江茸總是死裡逃生,他一直想問水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生,上次你說鬼王坑和寒香的鬼魂……”
“噓!”水木山忽然豎起食指在唇前,垂眸示意他禁聲。
張念文只好憋住話。
水木山偏過臉,望向不遠處牆角凸起的石頭堆,唇角微勾,抬起大長腿邁步過去。
阮茸心道不好,拔腿就要跑。
可是身體忽然像是被一張網禁錮住,左突右撞就是出不去。
下一秒,阮茸的後頸被人給捏住,整隻貓被提了起來。
水木山漂亮狹長的鳳眼盯著縮起尾巴的小貓咪,笑的像只叼到雞仔的黃鼠狼。
“你看,有隻小東西在這裡偷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