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寒香姐姐講,午後少夫人一直在休息,飯菜端進去,少夫人沒怎麼吃。”
剛動完手術吃不下是正常的,阮茸又別扭的問屋裡的炭火。
“寒香姐姐說已經點上。”
阮茸打發阿橫下去,飯後直犯困,他倒下就直接睡著。
日落西山
寒香手裡捧著炭盆入屋,瞥眼桌上未動的白粥和饅頭,語調上揚,“王大夫說少夫人這幾日飲食需清淡,少夫人且先將就吃點,別餓壞了少爺要說奴照顧不周。”
“少夫人傷口不能碰水,今晚就不給夫人送水過來。”
“這天沒入冬,少爺就吩咐給少夫人置炭,少夫人就是命好啊,以前在家都沒這麼過過這種好日子吧。”
“哎呀,我就是個苦命人,沒讀過什麼書,不會講漂亮話,少夫人別介意……”
床上的男人面朝窗戶,臉部輪廓被夕陽鑲上金邊,像一張冰冷的金屬假面具。
可當他偏過頭,視線落在趾高氣揚的婢女臉上時,詭譎的陰寒感如潮水般在整個房間蔓延開。
那張過分英俊的臉明明沒有笑,寒香卻好似在一剎那間看見對方唇角勾起的殺意。
寒香手腳發涼,忘了自己說到哪裡,更不想再繼續說,丟下炭盆就匆匆離開。
林冀視線緩緩落至桌上的一盤一碗,注視許久,才艱難的挪動身體,探出手,指尖剛好能夠夠到盤子邊緣的饅頭。
拿到了。
涼的,很硬。
遞至嘴邊,刺鼻的麵粉酸餿味撲面而來。
是壞的。
林冀指尖翻動,像第一次見饅頭這種東西,仔細再仔細的去打量它,看見底下熟悉的一點青黑斑黴。
原來,真的有人在餿掉的饅頭裡面下毒,想要殺死看起來比自己過得好的人。
是他們說的魔鬼。
林冀像是知道了什麼很值得高興的事,嘴角僵硬的扯開一個猙獰的弧度,抬眸間,血色眼瞳中倒映出盛開如巨大海葵的黑霧。
他緩緩地把那個壞掉的饅頭吃了下去。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魔身幻化的黑霧妖異的舒張在房間內,低啞磁性的嗓音時隱時現。
林冀知道,與之合二為一,自己現在就能從這張破床上站起來,走出去血洗整座宅子,就能殺掉慕容申、屠光林家、把師尊搶回來……
“我們是一體。”黑霧伸出一根觸手,來到他面前,“為什麼不能完整?”
林冀伸出手,在與觸手僅一尺距離處,忽然停止了動作。
“你想要控制我?”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