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世銘終於控制住情緒,冷靜下來,等目光觸及到陶然一雙空洞的眼睛時,神經又像被熊熊的烈火燒過一樣。
那是一種悲痛交加的表情。
看起來很絕望。
病房裡同時緘默了片刻後,陶然強打起精神,看著顧世銘,“顧世子,你別生氣,以後我不會再做這種蠢事了。這次害你們擔心,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聽到陶然求和,顧世銘猛然清醒了一樣,“我不是在跟你生氣,我也沒在怪你……”
他其實是想說,除了我哥,你能不能把我也看得重要一點?有什麼事解決不了,你可以來找我。你找我,我就在。
但常平就站在門口,就算常平不在,他也說不出來這些話。說這些話像什麼樣?
她是嫂子,他是小叔。
小叔對嫂子說這種話,像話麼?
“別對我笑得這麼傻,現在換手段了?不想氣死我,想噁心死我?”顧世銘煩躁地坐在了病床前的藍色摺疊椅上,又好好地整理了思緒,謹慎措辭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哥和楊子芮睡了?”
陶然半天沒回應他,目光先是凝滯的,然後又閃躲地移開去。
“你到底把我哥想成什麼人了?”
撕裂般的劇痛停留在她的身體裡,陶然做了幾個深呼吸後再慢慢捱著這些痛楚。
“你現在想說什麼?我親耳聽到的,還有季博,季博也聽到的。”
顧世銘問道,“那你親眼看到了嗎?”
陶然難以置信地看著顧世銘,感覺這人是在故意跟她抬槓,“只有親眼看到你哥和別的女人睡在一張床上才算數對不對?聽到的還不能算他出軌了對不對?”
顧世銘嘆了一口氣,軟和了說話語氣,“那天房間裡的男人不是我哥。”
“……什麼意思?”
“我哥發錯房間號給季博了。3101發成了3110了,所以那天房間裡的那個人不是我哥和楊子芮,你要不信我可以去調酒店的監控給你看。”
“……”
“陶然!”
病房裡突然炸開了聲,遊斯賓猛地從淺眠裡抽回了神識,看向病床上的人。
顧淮雲睜著雙眼,呼吸急促。
遊斯賓靠向前去,“你醒了?”
“陶然呢?”
遊斯賓看不下去,擰著眉頭,語氣頗為不耐煩,“在隔壁好好地睡著呢。”
聽到遊斯賓說她好好的,顧淮雲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