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不利?”陶然轉回視線,在後視鏡裡和顧世銘撞上目光。
顧世銘:“你記得我哥右手臂上的那道傷疤嗎?”
那道傷疤很深,疤痕也很猙獰,她數過上面縫的針數,超過三十針。
她有問過顧淮雲傷口是怎麼來的,他只說是從樓梯上滾下來劃傷了。
“嗯。”陶然的身體前傾,雙手牢牢地抓著安全帶。
“你給我坐好了。”顧世銘看一眼瞬間就來氣,“一說到我哥你就激動。”
陶然的上半身不著痕跡地往後靠去,被戳破心事有點羞赧,但更著急瞭解顧淮雲的傷,“你哥那傷是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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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世銘車開得慢,話說得更慢,好半晌才驕矜地開了腔,“是顧溫蔓把他從樓梯上推下去時,被欄杆的一角割開的。”
顧世銘一句話就輕描淡寫過去,像顧淮雲手上的那道疤,連著皮肉都把往事封存了起來。
但陶然還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心動魄。
“你姑為什麼要把他從樓梯上推下去?不知道那樣很危險嗎?搞不好是會出人命的。”
“呵……”顧世銘的笑裡只有濃濃的諷刺,“出人命?顧溫蔓就是要我哥死。”
“為什……”後面的話吞在了陶然的嘴裡,不用再問,她也能猜得出顧溫蔓這麼做的目的。
顧世銘以為陶然被嚇傻了,從後視鏡裡窺了一眼,看她是否有異樣,“當時我爺爺正式打算把我哥當做他的接班人培養,顧溫蔓就想除掉我哥。”
她猜對了。
陶然的後背有一股黏膩的冷意順著她的中樞神經爬了上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是我哥上高三的時候,16歲那年,那次我哥差點活不成。”
16歲……
陶然猛地回憶起顧淮雲16歲時的那張照片。
眼神裡全是對這個世界的敵意和厭倦。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給了她整個世界,給了她人世間最大的溫暖。
昨晚,他還在她耳邊傾訴,有了她,有了寶寶,他的人生不再孤單。
“怎麼了,心疼我哥了?”顧世銘的唇角邊勾起一絲不太正經的痞笑,像在嘲笑,但就是不知道嘲笑的物件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