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你這是做什麼?”曹仲擱下筷子,正色中還帶著不悅的愁容。
葡萄酒有一般的,但也有貴得是他們這種小老百姓一輩子都喝不起的。
顧淮雲出手,自然不會拿普通的酒。
這麼一算,反而是被請的人破費了。
難怪曹仲會著急。
在顧家呆了幾天,陶然算是真正見識到有錢人奢侈又腐敗的一面。年夜飯那頓,單單一隻澳龍就幾千塊錢,更別提其它的。
所以顧淮雲帶葡萄酒來,她並未感到多浪費。
顧淮雲將酒瓶放在桌面上,又從紙袋裡掏出一把起瓶器來。
“英姨,在綏安,我們曾約定過,有機會一起喝酒。”顧淮雲笑眼看向胡英。
說話間,他的手熟練地用起瓶器一點一點轉上來軟木塞。動作不慌不忙,但其間的優雅,無法言說。
陶然看得入迷,直到一道染著笑意的目光朝她看了過來,她才心虛地夾了一塊鴨腿,裝作很忙。
“啵”的一聲,軟木塞被拔出,男人壓著她的手背,“去,幫英姨拿幾隻杯子過來。”
陶然的手縮了回來。拿就拿唄,咋還摸她手了呢。
顧淮雲給三隻杯子倒了四分之三的紅色酒液,獨獨給她的倒了不到半杯,美名其曰,“怕你不會喝,少喝一點。”
“……”
欺負人也能說得這麼體貼?臉呢?
四隻杯子舉起,碰杯。
顧淮雲先說話,稱呼全都搬她的,“仲叔和英姨有情人終成眷屬,難能可貴,我和陶然祝願仲叔和英姨身體健康,新年快樂。”
紅酒還沒喝,胡英的臉紅得染了一層醉胭脂。
曹仲溫文爾雅地笑,“謝謝顧先生的美意。”說完,執起胡英的手。
“我和胡英,分離三十多年。在這三十多年裡,她離婚、落獄,爾後又一直獨身,過著清貧苦寒的日子。我也終身未娶,因為心裡放不下她,不是她,結婚也就沒有了意義。”
胡英的手被他牽著,垂著眸,眼裡有難掩的酸楚的光。
“如果不是你們,我和她,剩下的人生差不多就照這樣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