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世銘出了臥室,站在玄關處聞到了刺鼻的煙味,循著煙味,他找到了立在樓梯口玻璃窗前的顧淮雲。
長久沒有感應,樓梯口的自動感應燈早就熄滅。漆黑的夜幕下,男人抽菸的側影被剪輯出一個簡單的輪廓,他指尖上的那點猩紅是黑暗中唯一的一抹亮光。
“哥。”
顧世銘還沒走近,頭頂上的感應燈“啪”地亮了起來,顧淮雲不適應地微眯起雙眼,朝他覷了過來。
離著一米的距離,顧世銘站定。
窗戶開著一條縫隙,顧淮雲皺著眉頭用力吸了一口煙,冷風一灌,煙霧四處逃竄。
吐完煙,顧淮雲開腔問道,“她情況怎麼樣了?”
“睡著了。”
一問一答完,逼仄的樓梯口又陷入一頓壓抑的沉默中。
顧淮雲捻滅了快要燃到底的菸頭,重新從煙盒裡抖出一支菸,卻是遞到顧世銘面前,“剛才那一拳是我不對,當時我昏了頭。”
回到顧家有18年了,兩人的關係一直都是不好也不差,同在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一般,但像剛才那樣拳頭相見的,還是頭一次。
顧世銘兩指一夾,取過煙,從鼻孔裡噴出一聲短暫的笑,“還好你昏頭的機會不多,不然我可能早被你打死。”
顧淮雲仰起頭,也跟著沒有意義地笑了一聲。
關於事情的起因還有事發的經過,顧世銘並不清楚,但什麼事情,他很明白,從陶然的表現出來的症狀就可以一目瞭然。
男女在一起,無非那些事。他哥是正常的男人,他能夠理解。誰是誰非,他判定不出來,也無法判定,但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
“哥,你回去吧,我和翹翹在這裡守著她就行。”
對顧世銘的話,顧淮雲未置可否,夾著煙的手僵持著那個手勢在半空中,良久後靜寂無聲的樓道口響起乾啞的男嗓,“陶然是不是遭受過性侵?”
顧世銘猝不及防地被煙嗆了一口,轉過身去壓制著喉嚨處的癢意,剋制地咳了兩聲。
鼻腔到呼吸道都順緩過來後,顧世銘垂首看著捻在手指間轉動的香菸,“有些事是她的私事,我不便說。”
顧淮雲沒有再糾結剛才的問題,問道,“針頭會拔嗎?”
顧世銘的臉色沉了下來,冷聲道,“會。”
黑色的身影從他身邊越過時,顧世銘忍不住抓住,“哥,她沒有做錯事,等她好了我就勸她和你離婚,她會同意的,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看不起她?”
“阿銘,”顧淮雲的表情在昏黃的燈光下諱莫如深,“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
說完,一把扯開顧世銘的手,踏出了樓梯口。沒多久,電梯門開了又關上,顧世銘一腳踹在了牆壁上。
季博送回王學超後先行回到別墅。
別墅裡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