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看著男人深沉且不肯退縮的眼神,心底原本築起的高高的城牆像綏安的那場雪崩一樣,一瀉千里,潰不成軍。
她知道,那個問題不管問還是不問,她都敵不過他。
飛蛾撲火是什麼樣的,她現在就是什麼樣的。
陶然走的時候,顧淮雲沒有再攔著她。這次她沒有跑,但也沒有回頭,抓著包,屍魂遊街一般飄飄蕩蕩著就到了廠長辦公室。
服裝廠外,黑色大奔停留了幾分鐘後啟動,繞過車流和人群漸漸消匿在路的盡頭。
今年有三十,後天就是除夕。
時間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每一天明明都一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週而復始。現在因為人把它隔成了三百六十五份,每一天又變得都不相同,而逝去的一天都將是無法挽回的一天。
陶然坐在辦公桌的後面,拿著黑色水筆在企鵝服裝廠特製的紅色抬頭的本子上百無聊賴地胡亂塗鴉。
先照著抬頭的紅色字型寫了幾個字,寫到“企鵝”時,她的筆鋒一轉。
她畫了兩隻企鵝。
一隻呈跪地求饒狀,另一隻單腳踩著一塊石頭上,抱胸,神情高傲。那隻跪地求饒企鵝旁白是,“女俠饒命。”
陶然正在埋頭苦寫高傲企鵝的臺詞,“饒命?今日卻是饒你不得!吃我一腳。”
寫完,陶然構思一番後便下筆,很快第二張圖立於紙面上。
只見高傲企鵝果真飛起一腳,那圓溜溜、肥滾滾的身段端的是英姿颯爽、氣度非凡。再看另一隻企鵝,仰面朝天,右手撐地,左手捧在胸口,嘴角邊一抹鮮血,觸目驚心。
“我不曾騙過你半分,我對你,蒼天可鑑,若有半分虛言,天打雷劈。”
陶然看著寫在奄奄一息的企鵝旁邊的這句話,瞪了幾秒,驚得立刻扔了手中的黑筆,又撕下來揉成團。
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陶然把手裡空白的本子往裡一扔,上半身都栽在了辦公桌上。
怠工的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的時候,陶然才半死不活地直起身來,“什麼事,進來。”
來的是廠裡的一名員工,提著一個保溫盒,“這個是一個先生讓我拿給你的。”
員工放下保溫盒就走,陶然哎了一聲,“那先生沒說他叫什麼嗎?”
“沒有,”員工回憶道,“長得很高,大概二三十歲,哦,對了,開著一輛黑色的賓士。”
“謝謝啊。”陶然揮手讓人走,將保溫盒抱在懷裡,自言自語,“葫蘆裡賣的又是什麼藥?”
盒蓋啪的一聲開啟,只一眼,陶然便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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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服裝廠到帝豪華庭,又回到服裝廠一趟,等顧淮雲驅車來到顧氏大廈時,已經是超過九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