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掩面色哀慼的少將難以控制地伸手,想觸控她胸前的血洞。那是能?量槍造成的傷口,那枚高能?量構成的槍彈徹底洞穿了?女孩的心髒,哪怕是星際最頂尖的藥醫學技術也迴天乏術。
零的其他人不知何?時像星星一樣?慢慢聚攏在謝柏星身邊,自發形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獨立領域。
女孩那雙黝黑明亮的眼睛半闔,卻攢足了?力氣將年輕少將徘徊在她胸前血洞處不敢落下的手緊緊握住,放回了?他自己身側。
她的手上滿是傷口流下的,和其他人身上的血跡,女孩的手抖得仿若篩糠,她顫著拿下自己胸前的徽章——在加入零那一年,大人親手為她戴上的徽章,神情珍重又萬分不捨地放到謝柏星手裡。
女孩的聲音很小,細若蚊吟。
謝柏星紅著眼低頭側耳傾聽,女孩的聲音斷斷續續:“我救你……是因為只有你能?找到大人……”
她頓了?頓,梗著脖頸嚥下喉間湧上來的鮮血,繼續說:“幫我和大人說……謝謝他記得我的名字,他真的,很好很好……特別好。”
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弱,直到謝柏星再也,再也感受不到她的精神力波動。
謝柏星閉了?閉眼。
慢慢地,將已經永遠失去心跳的女孩輕輕放下,用衣角擦去她臉上的塵灰,露出底下女孩清澈的眉眼。
他握緊那枚徽章,手心被徽章刺出淅淅瀝瀝的血珠也仿若無感。
年輕少將用另一隻算得上幹淨的手撫了?撫女孩那雙仍舊半開的眼睛,讓其完全閉闔。
他踉蹌著站起身。
他會的,他一定會找到哥,幫她傳達,她想傳達的。
宮外刀光劍影,兩方打?得不可開交,連伊帝自己授意栽在宮門口的桂花樹都被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也不知是零的,還?是皇室護衛隊的。
在深宮議事廳裡的伊帝輕輕揉著自己的眉心,不久後?身側急匆匆趕來的近侍官向他耳語幾?句。片刻後?伊帝又慢吞吞笑著抬起頭,直看得副首席和地下跪得膝蓋痠痛的政官感覺周身陰惻惻的。
“諸位都是我信得過的人,想必不會生出背叛的心思。”
伊帝聲音陰鬱沉悶,帶著說不出的粘膩感,讓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如芒在背,低著頭不敢說話。
“所以,那會是誰幫我們的謝少將開了?宮門呢。”
伊帝輕輕撫摸著常伴在手邊的細鞭,慢悠悠挑起眉看向底下早就烏拉拉跪倒的一片人。
他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都遊弋了?片刻,最終停留在了?抖得最厲害的副首席身上。
“你,爬過來。”
伊帝居高臨下地指揮著在政庭趾高氣昂的代理首席做出最低等的奴隸才會做的動作,等副首席顫顫巍巍爬到他腳邊時,伊帝才捨得探前身子去看他,用像是看不聽話寵物的眼神。
他用鞭子的尾端狠狠把副首席的下巴抬起來,副首席滿是褶皺溝壑的臉驟然闖入伊帝的眼睛。
他冷冷哼笑一聲,隨手拿了?桌上其他星系上供的青果,突然塞進?副首席的嘴裡。
由於是給伊帝享用的,而且近侍官還?沒來得及吩咐下去切成適宜入口的大小,所以這些青果個?頭都很大很圓。
品質極佳的青果被伊帝用力塞進?副首席嘴裡,撐的他的嘴裂開了?一道又一道細小可怖的裂紋,鮮血和唾液都順著裂紋流出來,青翠漂亮的青果都被染得叫人失了?食慾。
伊帝臉上的笑意已經消滅殆盡,只餘下讓人膽寒的陰狠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