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已過,長樂宮內斷斷續續響起鞭聲,結實的蛇皮鞭來回揮動,帶起呼呼的風,一下接一下地抽在楚鳴珂背上。
周圍的宮女太監們都不忍地別過頭去,楚鳴珂跪在殿中,背挺得很直,任由皇貴妃瘋狂地宣洩怒火,一聲也不吭。
一鞭落下,緊接著是皇貴妃憤怒的聲音:“為何要贏他?誰讓你贏他的!”
“你不聽我的話!你不聽我的話!”鞭聲與皇貴妃的罵聲一同響起,她憤怒極了,全然不顧手痠,再次揮鞭,“你們總是贏,你們這些中原人總是贏!這樣還不夠嗎?!”
她的聲音中帶上了憤恨,咬牙切齒道:“你長大了,翅膀硬了!要自己飛走了是不是?!”
“你放肆!你大膽!你忘了當初對我說過什麼嗎?!”
她厲聲嘶吼,揮鞭的力道越來越重,楚鳴珂垂落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拳,手背青筋暴起,始終一聲不吭。
皇貴妃用盡全力揮出最後一鞭,看見楚鳴珂白色的單衣上滲出星點血跡,又揚手扔了蛇皮鞭,脫力般後退兩步,旋即彎腰抱住他,蜷起袖子去擦他額間的汗水,語氣中帶上了些許顫抖與哀求:“鳴珂。鳴珂!你別怪我,你別怪我……”
背上火辣辣地疼,皇貴妃的身體覆上來,又帶起另一種異樣的感覺,楚鳴珂閉了閉眼睛,抓住她貼在自己額前的手,轉身將她從地上扶起。
“娘娘,奴婢沒忘。奴婢永遠也不會忘。”他抿了抿幹燥泛白的嘴唇,將皇貴妃扶上繡床,一旁的小太監極有眼色,立即捧著蟒袍上前,為他遮住背上的血跡。
“痛嗎?好孩子……我是不是打痛你了?你別怪我……鳴珂,好孩子……”
“不痛,娘娘是為我好。”
皇貴妃坐在繡床,抓著他的手語無倫次道:“是我心急了,是我不好。可他們……他們心向譽王,那四個人,四個反賊,膽敢與我作對……殺了他們!我要你殺了他們!”
楚鳴珂將衣釦一粒一粒扣起,直到最頂上那一顆,他仰頭扯松衣領,走回榻前重新蹲下,握住皇貴妃的手,安撫道:“暫且殺不得。我還要用他們作餌,釣一條大魚。”
“事畢之後,殺了他們。”
皇貴妃咬牙看向他:“我倒要看看,沒了陳倫達這個爹,沒了譽王這個靠山,陳妃還能拿什麼跟我鬥。”
楚鳴珂揉按她酸脹的右手,語氣平淡:“陳妃算是什麼東西,也配和娘娘相提並論。”
皇貴妃側身倚在軟墊上任他施為:“皇上寵著她,有什麼辦法?”
青年粗糙有力的拇指按著她酸脹的手掌,抵著xue位按壓,指腹的厚繭摩擦著掌中的嫩肉,又痛又癢,擦過的面板泛起滾燙的熱意,狎暱而曖昧。
楚鳴珂泰然自若,順著掌根往上,以兩指推開衣袖,一寸一寸地揉搓手臂上光滑的面板。
皇貴妃微闔著眼睛,鼻間偶爾發出幾聲爽快的輕哼,安靜良久,楚鳴珂才道:“左右陳妃生不出孩子,她就是有天大的來頭又能如何?有奴婢在,娘娘與殿下大可放心。”
倚在軟墊上的皇貴妃驀地睜開了雙眼,她反握住楚鳴珂的手,將他拉至面前,語氣危險:“她生不出孩子,旁的人呢?我聽說,梅園有個宮女,已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我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你現在去,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