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山掌和悲喜杖同時被震退幾尺,楊心問順勢再接杖,打地?仰身再落,灰袍輕飄,卻是站在了那杖上人頭之?上。
“你究竟是何人!如何能破蟬殺陣!”印山掌面色驟變,先機已失,之?後便再難以為繼。
他回頭看向那些聽命於他,並不曾上前的其他神使,心生躊躇:此事當真要將整個司仙臺都卷進來?嗎?
“一群爬來?爬去的小蟲子,尋常心法便能看破,你竟也當個寶?”
楊心問兩腳腳跟並攏,踩著?小八字站在那喜人頭上,矮身揪了那人首腦袋上的幾根頭發,注靈其中,擲出打落了那蟬殺陣的陣眼。
蟬鳴聲歇,楊心問從杖上跳了下來?,雙手負在身後,只抬腳一勾,將那悲喜杖踢還給了秦世人。
隨後又躺回了板凳上,做回自己的春秋大夢去了。
四下一時寂靜,竟是兩邊都無人敢上前。
唐鸞也算幾經生死?之?人,眼下連站都站不起來?,卻還敢橫眉,抓著?那印山掌的衣角道?:“金蓮仙座,你應當明白,今日我們必須將那群妖獸帶回!”
印山掌臉色很是難看:“我自然知?曉,可明察所本?就不是等閑能進的地?方,我等神使又在蕊合樓一次折了四人,眼下一個秦世人都吃不住,還有這身份不明的少年——”
“什?麼?身份不明。”唐鸞已想起來?了,寒聲道?,“這人我見過,是陳安道?的師弟,當年在霽淩峰上,和陳安道?兩人聯手退了夏聽荷的降靈人,後面聽說?是受了重?傷將養著?,眼下看來?不但?傷愈,修為心智皆非當年能比!”
“臨淵宗的弟子!”印山掌一驚,“那我們司仙臺更不能卷進來?了!”
唐鸞聲若蚊吟,不敢叫旁人聽到半分:“仙座糊塗!前幾日便已傳來?陳安道?入京的訊息,今日又在此見到了陳安道?的師弟,他本?人必在樓內,眼下說?不定就在審問那群妖獸!”
“若是今日真叫陳安道?查出了什?麼?。”唐鸞冷若冰霜,字句狠戾道?,“司仙臺跟朝廷,哪個都跑不了。”
他說?著?朝一旁神使看去,低聲說?了些什?麼?,那神使也不敢輕慢,點頭走了。
秦世人剛才打得疲累,也不端著?,想坐坐那長凳,叫楊心問瞪開了。
遇到個不知?尊老的,他也只能自認倒黴,在一旁的臺階上坐下,撩起袖袍發汗:“幾位,聊出章程了嗎,是打還是談,勞煩提前知?會一聲,驟然發難,忒不講武德。”
他在這拖,那邊的提燈士也匆忙間再立土牆。
“仙座,如何還要躊躇啊?”唐鸞煽風點火,“他們眼下仗著?人多,才能合圍你一人。叫其他神使隨你一同殺敵,將這所裡的妖獸一同除了,若是可能,將那陳安道?也一併……”
印山掌悚然地看著他:“你是不是瘋——”
雪地?上的影子,忽然多出了一塊。
好像憑空出現,又好像是很早就印在那兒了。
一旁兩個提燈士的劍鞘尚在輕顫,兩道?劍光便已經籠上了印山掌和唐鸞的頸上。
唐鸞根本?無從反應,他只覺得眼前忽而落下了一片陰影,隨後印山掌猛地?甩頭,將將避過了那一道?朝著?他脖頸削來?的長劍,卻還是被劍鋒割開了面具。
那面具尚未落地?,唐鸞便被印山掌當胸一踹,直直往後飛,撞在了土牆上。
他立時胸中一窒,偏頭咳出血來?,可那地?上的影子又多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