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提燈士顫生生地提高了點音調,又問,“您方才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那畫先生的?手藝不大過關,沒法一勞永逸。”楊心問將那二人?的?古怪盡收眼底,卻也沒有多問,轉而給提燈士解惑,“這群妖獸要維持人?智人?形,每個月都要重?新宰一批人?來——哦,不對,按那畫先生的?說法,那些?人?不是被宰了,而是‘以另一種方式活著’。”
提燈士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牢裡的?地面潮濕,光線昏暗,提燈士只?覺得自己像是落進了沼澤裡,許久喘不過氣來。
“蕊合樓……”他吞了口唾沫,“從三?年前就有了……”
“每月一次,三?年便是三?十六次,每次大概三?十多號人?。”楊心問看那提燈士一副想算清楚的?模樣,幫忙道,“總共死了千來人?吧。”
提燈士抱著腦袋,難以置通道:“這群魔物吞了千來人?……”
“那又如何?”翠青在籠子裡大叫,“三?年前的?京亂若非我們?助陣,內外城裡幾十萬百姓,駐京軍近萬人?,哪個活得了!這三?年間我們?又打退了多少意圖入京的?魔修妖獸,老?娘是你恩人?!老?娘是你祖宗!吃你千百人?來怎麼?了!”
“狗尚且會撒尿搶地盤,你們?也差不多。”楊心問懶得跟籠中獸講人?倫道德,“況且就你們?這水平,哪裡是那些?大妖的?對手,當年能退敵,是靠的?你們?,還是那隻?能殺了神使的?鳥怪?”
翠青的?頭越敲越快,越敲越用力,鳥嘴長了出來,翅膀也露了尖:“那是我們?應得的?,為?何不許……為?何不讓……畫先生呢……畫先生呢……”
整個地牢裡又開始響起一陣陣的?問畫先生何在的?聲音。
漸漸的?,那聲音逐漸統一,慢慢變得整齊。
畫先生呢。
畫先生呢。
如喚靈回魂,如稚兒學語。
楊心問忽然轉頭問:“救下來的?人?如今安置在何處?”
白晚嵐從方才開始便面色陰沉如水,聞言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在上?面。
“那些被運進蕊合樓的人?我們?悉數救下來了。”那提燈士想起來他們?好歹是救下來了一批人?,忙起身道,“可那些人是從外地拐到?京中的?,又不知被下了什麼?手段,跟失了魂樣的?,問什麼?都沒反應,眼下沒法告知家屬,只能先安置在二樓了。”
“失了魂樣的?”楊心問下意識便說,“不如我——”
他話說一半,卻突然停住了。
一屋子的?人?看向了他。楊心問迎上?了陳安道的?視線,想說的?話便越發說不下去了。
可陳安道卻已經聽出了他的意思:“你才剛出來,就又想進去?”
楊心問沒敢吱聲。
“不行?。”陳安道盯著他,“那種邪術不許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