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裡嗎?”陳安道複問,而後低下頭,額頭抵在了楊心問的肩膀上,像是累極了,“你在哪裡嗎?”
沒有人能回答他。
從何處開始是真的,從何處開始是假的?
分明知道此人絕不可能是你,但他開口說的每一句話,卻又如此相像。
【“仙師問我?名字。”顧小六迎上了陳安道的目光,半晌答道,“賤名好記,姓楊名二。”】
【隨即半步不停,逃也似地越出?了窗外。】
屋內一時寂靜。
白晚嵐隨即猛地起身要追,陳安道卻躬下身來,笑了。
那笑聲?肆意,甚至隱隱有些癲狂,在這悽清的舊宅裡,像是幽魂之?聲?,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
白晚嵐被嚇了一跳,扒著窗的手一頓,轉過?頭來,悚然道:“你笑什麼?”
一旁的司晨也駭得不清:“仙、仙師?”
陳安道笑得停不下來,越笑氣越少,半晌咳了起來,胸裡悶痛,他伏在地上,咳出?了血來,笑聲?卻還是止不住。
白晚嵐忙喝令方司晨追人,自己轉身點了陳安道幾個xue位:“你發什麼——”
“是他。”陳安道說,“他就在這裡。”
白晚嵐當然知道“他”是誰。
“怎麼可能,人你剛剛才?親手扶進屋裡的,那個顧小六怎麼可能是楊心問。”
“萬般仙教眾以魘夢蛛網與無首猴和?楊心問相連,”陳安道推開了他,搖搖晃晃的走到窗邊,“剛才?與我?交談的,是蛛網上的他。”
冷風灌進了屋裡,陳安道望著那眨眼間便要被掩蓋的腳印。方司晨已經?追了出?去,不知今夜能不能捉到人。
白晚嵐聽不明白:“什麼意思?楊心問已經?控制了顧小六的心魂嗎?那他剛才?裝模作樣的幹什麼?”
陳安道搖搖頭:“我?不知道。”
白晚嵐一哽:“……你不知道你說個屁。”
“讓我?想想。”陳安道慢慢地蹲了下來,一手扶著牆,一手握拳,抵在自己額前,“讓我?想想。”
他的額角發涼,約莫是又病了。可他卻覺得渾身都在發燙,燙得他的心口就快化了一樣。
你為什麼要跑呢。
陳安道閉上眼,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是他困住你了嗎。
如果是無首猴的手筆,他究竟意欲何為?是為了折磨我?還是折磨你?
快想,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