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渾濁的老鴉,呆呆的站在那枯瘦的枝頭上,好像也失去了聒噪的興致,木然的看著自己的領地,彷彿對任何事物,都顯得格外無動於衷。
悲涼、悽婉的笛聲,斷斷續續的徘徊在這陰沉的山谷,如同是不甘怨魂的悲鳴聲,應合著穿過樹林的風聲,顯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無名的孤墳前,身穿麻衣面色焦黃的半百老人,緊握著手裡的短笛,帶著沉重的喘息聲,斷斷續續的吹著莫名的曲子。
一絲絲血沫,透過笛身和笛孔,不斷的滴落在地面上,腳邊的酒壇子上,將酒壇子上,原本就鮮紅的貼紙,渲染的更加殷紅。紅中帶紫,格外妖異。此人分明已經心力交瘁,命不久矣。
忽然,一陣節奏分明的鼓掌聲,打斷了這悽美的笛聲。
“好笛、好曲,可惜···可惜!”
日頭已經完全落了下去,正值中天的,是一輪晦暗的圓月。就在這晦暗的月光下,一人踏著月色而來,矗立在樹梢之上,熠熠生輝。
如果僅僅只能用一個詞語來描述這個人的話,那麼便再也沒有比‘白衣如雪’更加恰當的了。
“笛子本事一種快樂的樂器,曲子也本該是快樂的曲子。但是此刻,無論是笛子,還是曲子,都顯得···不是那麼的快樂!”
來人自顧自的說著,彷彿根本就沒有發現,那半百老人死灰般的眼神。
笛聲終於停了下來,或者說是···不得不停了下來。
似乎是因為被渲染了太多的哀傷,那脆弱的竹笛,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苦難,而從正中間斷成了兩截。
兩截笛子,靜靜的躺在半百老人那枯瘦的手掌中間,浸入笛管內的鮮血,緩緩的流淌出來,染紅著枯瘦的手掌心。
白衣公子悄悄的嘆了一口氣。
“它本該好好的做一隻快樂的笛子的。”
“但是吹它的人,本就不快道。
“你既然這麼不快樂,那我不妨殺了你,也免得讓你痛苦如何?”白衣公子淡淡說道,彷彿將殺人之事,當成了一個玩笑,偏偏卻又說的那麼認真。
“好啊!你快點來殺了我!”半百老人用頭靠在墓碑上,神色迷離。
“既然如此,那便死吧!”白衣公子一指點出,所有在月光下殘留的點點星芒光線都彷彿被聚攏了過來,最後化作一道璀璨的劍光,點在了半百老人的眉心。
一劍至,老人栽倒在孤墳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