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從前的他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經,那現在的他就是冷漠陰沉,緊抿著唇,眼神懾人。
他總是半插著兜,一陣陰風似的飄進來,誰也不敢接近半步。
作為紀律委員,他卻是越發稱職,沒人敢在接到他陰鷙駭人的目光後還不噤聲的。
班主任近日來也是憂喜參半。
喬流火的成績逐步上升,甚至有超越劉曦巧之勢,不過何漓的成績卻一落千丈。偏偏他又是何善的兒子,何善與南高的校長是摯友。
然而班主任並沒有頭疼多久,這件事就自己解決了。
某日晚自習下課,所有人都走光了,獨留喬流火還捧著幾篇文言文苦讀。
入秋了,教室裡很安靜,外面連蟬鳴的聲音都不曾有,只有瑟瑟秋風吹得玻璃微晃。
忽然,教室後門被人一腳踢開。
蕭瑟的風湧進來,喬流火頓時覺得有些冷,不禁瑟縮了下身子。
緊接著,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向她逼近。
男生捏住她書的一角,緩緩抽出,霸道的力量讓她無法抗衡。
喬流火從來沒見過這樣傷感的何漓。
他好看的星眸染上了憂鬱的鴿子灰,睫毛無力地下垂著,他望著的她的眼睛,彷彿要看到她的心裡去:“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要跟陳宇在一起?”
他的語氣那麼無力,又那麼的憤慨,字字紮在她的心窩上。
喬流火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她太難過,以至於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無力傾吐。
何漓驀然笑了聲,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自言自語道:“我原以為是班主任或者我爸對你說了什麼,我多麼希望,是有人逼你離開我。我拿著刀放在手腕上,問我爸,有沒有做過。他看著鮮血順著刀柄流下來,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說他沒有找過你。”
“喬流火,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絕望嗎?我多麼希望他承認是他向校方施壓,強迫你離開我,可不是,你是自願的。”
何漓挽起袖口,露出新結痂的粉色傷痕,自嘲道:“暑假時我們還好好的,我愛鬧你愛笑,一開學你突然就翻臉無情。他們說,你喜新厭舊,已經變心了,我不信。我甚至以死要挾我爸,只為得到一個真相,卻不料真相是這樣。”
何漓猛然抓住喬流火的兩條胳膊,眼中有支離破碎的星光:“喬流火,你的喜歡就這麼短暫嗎?夏天時絢爛,到了秋天就凋零?”
“是。”
她抬眸,望著何漓,一字一頓道:“我是喜新厭舊,我的喜歡既短暫又廉價,你可以松開了麼?”
親耳聽到喬流火說出“喜新厭舊”四個字,何漓跌坐在座位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
“為什麼喜歡他?”
過了好半晌,何漓又倔強地抬起頭,問她。
“因為他成績好、前途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