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易等閑的板凳被換成兒童專用矮板凳,他面露囧色,薄唇不自然地抿著,喬流火悶悶笑了兩聲。
“帥哥美女,來,看鏡頭!”攝影阿姨打著手勢沖他們喊。
易等閑和喬流火齊齊望向鏡頭。
過了半晌,攝影師放下相機,好奇地看著他們:“你們真的是來領證的嗎?”
“是是的。”喬流火答得有些底氣不足,易等閑只沉默著點了下頭。
“那你們靠近一點行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來辦離婚的呢。”攝影師搖著頭,言語間頗為無奈。
喬流火默默應了聲,搬著自己的小板凳往左邊挪,剛挪出去一寸,就被人按在凳子上。
她抬頭看見易等閑臉色陰沉,有股說不出的壓迫感。
他忽然往右靠了一大步,然後伸手緊握住喬流火的手,挺直腰板,端坐如松地看著前方,眼裡有不容置疑的堅定,連攝影師都有些被震懾到。
喬流火隱隱猜到,是離婚兩個字觸怒了他。
攝影師咳嗽一嗓子,又重新架起相機,“好,兩位請微笑。”
“欸,對了,就是這樣,很好!perfect!”
“保持住,不要動,我們再來兩張!”
拍了大概四五次後,攝影師朝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便叫下一組上前。
易等閑這才恍然松開她的手,臉頰上浮現出隱約赧色,“抱歉,沒經過你的同意就”
看見他害羞得不知所措的樣子,喬流火忽然覺得很可愛,於是主動挽起他的胳膊,歪頭眨眼:“既然都到了民政局,自然要像演得像一點。”
易等閑徹底愣住了。
他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樣親密地挽著走,就連他母親也不曾這樣過。她高高的馬尾一晃一晃地就在眼底,因離得太近,他甚至能嗅到她發梢間洗發水的花香。
提交完《申請結婚登記宣告書》,喬流火終於拿到了紅本本,她在自己20歲這年,結婚了,和一個陌生人。
接到冰冰涼的紅本本的剎那,她有些恍惚,她彷彿在一秒之間從一個無所畏懼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如履薄冰的大人。
人生有時候是一場豪賭,而她不知道自己賭對了沒。
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安,易等閑輕聲詢問:“怎麼了?”
“啊。”喬流火回過神,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有種不真實感。”
“對了,我去趟洗手間,你幫我拎下包。”喬流火很自然地將自己肩上的帆布包遞到他手中,然後轉身朝走廊方向走去。
瞥了眼手中並不算重的帆布包,邊緣已經有很明顯的磨損痕跡,看得出主人用了許多年。
望著喬流火單薄遠去的背影,他若有所思。
開啟手機,他給侄子易澄發了條微信:幫我挑一款限量版的女包,樣式好看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