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伴奏的音樂接近尾聲,舞池中央晃動的身影也漸漸慢下來,最後留下一個手扶帽簷的帥氣pose。
這段soo之後,迪廳裡的其他人顯然被那少年的熱情所帶動,跳得更嗨了,即便對面是陌生人,也能自然而然地尬起舞來。
喬流火也被林嬌拉著到了舞池中央,就是為了離小帥哥更近些。
恰好音樂放的是onder girs的《nobody》,喬流火對這首歌熟得不能再熟,十二歲時報班學舞蹈,學的第一支舞就是nobody。
擁有八年舞蹈功力,即使穿著高跟鞋她也能將這支舞完美演繹。
從她擺起手臂的那一刻起,就有人不自覺將目光投過來,如果說剛剛那個男生是舞池中的王子,那麼這個少女肯定是舞池中的女皇。
她跳得活潑大方,同時又霸氣側漏。
林嬌趕緊自己和喬喬身邊逐漸聚攏了許多人,他們像一個圓圈把她們包圍起來,露出驚豔的表情。就連剛剛跳累了在旁邊隨意打拍子的帥氣少年,也朝這邊投來探究的目光。
林嬌與他對視上,一個激靈。
趕緊更賣力地跳起來,自從大一愛上蹦迪後,她就請了私教在家學習,雖然不如喬喬舞步靈動,但跟普通人相比還是綽綽有餘。
喬流火跳舞的時候沒想那麼多,她喜歡蹦迪是因為喜歡這種自由奔放的感覺,想跳就跳,不用顧忌周圍的異樣的眼光,跳累了還能點杯果酒,聽陌生人講陌生的故事。
舞動起僵硬的四肢時,她終於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任生活擺布的提線木偶,而是一陣風、一場雨,一朵逍遙自在的雲。
跳了兩三首歌,喬流火獨自就回到吧臺邊休息了,她咬著吸管,看林嬌在人群中搖晃。
期間,好幾個人走過來跟她搭訕,有看上去還未成年的,有後腦勺的頭發都已經掉光了的,喬流火都是擺擺手,笑著說:“其實我是拉拉。”
這一招她屢試屢爽,成功趕跑了不少來要電話的大叔小鮮肉。
又有一個男人筆直向她走來,他和迪廳中大多數人都不一樣,穿淺灰色圓領棉製半袖,配亞麻色休閑褲和尖角皮鞋,打扮偏成熟。
若只看這一身行頭,會讓人覺得這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叔,偏生他五官長得又極為精緻,丹鳳眼深邃迷人,鼻根高挺,下巴線條流暢如藝術家的簡筆畫,整張臉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更是將一身土裡土氣的衣服穿出了優雅謙和的氣質。
在五顏六色的炫彩燈光和嘻嘻哈哈不正經的人群中,喬流火頓時覺得他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他不偏不倚地朝自己走來。
她有些糾結,如果是這個人向自己要電話號碼,該不該拒絕呢?
不等她思索完畢,那人就邁著修長的腿走到了她身前,不出她所料,男人果然開啟緊抿的唇,張開一條縫問道:“你好,這個位置有人嗎?”
“呃啊?”喬流火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個問題,原來對方根本就不是來搭訕的。
他問的是她左邊的位置,林嬌的座位在她右側,故而搖頭道:“沒有。”
“謝謝。”男人禮貌地回了句,便坐在一旁默默看起酒單來,從始至終眼神再未向旁側挪過一下。
反倒是喬流火忍不住打量起他來。
男人看了半晌,終於抬頭,問:“這裡有茶嗎?”
tony搖雪克壺的手差點打滑,他詫異地望了問話人一眼,來酒吧喝茶,這不是存心找茬嗎?
可男人的眼神實在太過真誠,讓他不由得收回罵到嘴邊的話,訕訕笑道:“先生,抱歉,我們這裡只出售酒單上有的東西。”
男人明事理地頷首,然後低頭研究自己的手錶,安靜得像一隻在淡水湖邊優雅清理自己羽翼的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