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辰一聲苦笑,怎能不苦笑呢?人世間,他的劍法也算是一等高手,到了歸墟,他卻是個根基低劣的廢物。
他看向女子,發現女子也正看著他。既沒有惱,也沒有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四目相對,不知該說些什麼。
林中寂靜。
又是幾片葉落,憶辰還是不知該說什麼,只得,又將那劍舞起。舞動中,卻是百般思緒來襲,想起兒時一同玩耍的快樂,想起隨徐福出海時的興奮,想起映竹離世時的悲傷,想起婉昭冷漠後的種種傷心。
那劍似乎也有了語言,只在它主人的手中輕輕地訴說著,訴說著喜悅與寂寞。
音符。
一個音符響起。
憶辰只是頓了一頓,輕輕地,笑了一笑,繼續舞著,那琴音也漸漸起了,連綿著,也不停了。
一劍一琴。
當兩種情緒相撞,那感覺並不壞。
劍聲,如漭漭東海。
琴聲,如朗朗皓月。
只覺著,那劍與琴,竟如兩個人一般,說起話來。它們似乎交換著彼此的故事,傾訴、傾聽,似乎在將彼此的心情娓娓的描繪出來,他們漸漸尋找著許多共同的地方。
漸漸的,劍與琴,竟似成了一個人。每一次喜悅的劍式刺出,伴隨的總是同樣喜悅的琴聲。每一次悲傷的絃音撥出,打出的那一式劍招,也必揮動著痛楚。
它們共同分享著喜悅,共同描繪著人生中不可避免的種種孤獨,共同堅強,也時而共同脆弱。
他們都不言語,卻似已千言萬語。
月光潔淨,一如兩人此刻的心。他沒聽過這樣的琴,她沒見過這樣的劍。
這樣的夜晚,讓人濃了哀傷,淡了寂寞。
“喂!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徐憶辰,回憶的憶,良辰的辰。你呢?”
“樂琴,音樂的樂,彈琴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