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爺和陳老夫人又分別寬慰的陳治幾句話,便離開了陳治休息的臥室。
剛剛離開,陳老夫人就忍不住開口問道:“官人這是什麼意思?治兒如今都已經醒過來,何必還要還要考慮他和婉晴丫頭的事。”
“人醒容易,心死卻難,你確是強行逼著他只會適得其反,倒不如順著他的意思。”陳老太爺站在屋外,望著頭頂清藍晏晏的天空。
他怔仲片刻,慢吞吞地道:“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世事變化莫測,誰又會知道發生些什麼,也許一年後,就物是人非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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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夫人並不明白丈夫的意思,只是順著他的眼神瞧了瞧此時的天空,入目便是一片水藍。
陳老太爺淡淡道:“春蒐又要開始舉辦了。”
此後的日子過得風輕雲淡,朝廷開始忙碌著春蒐的準備事宜,李治也恢復如常,一掃春闈沒有入榜的晦澀和失落,以及內心想要迎娶婉晴的動力,他開始了整日的埋頭苦讀,陳老太爺瞧見陳治這般苦讀,心裡很是高興,可是想到他這般苦讀是為了一個庶女,陳老太爺不免又覺得失望。
私下裡,他想了又想,還是寫了封書信送到女兒和女婿的府邸上。
這封書信是陳老太爺寫給女兒陳佳的,洛母收到信之時,婉書正巧在她的旁邊,她從袁媽媽接過父親差人送過來的書信,想了想還是在女兒婉書面前開啟細讀,洛母越往下看眉頭皺得越深,看完之後,眉宇間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
婉書瞧見母親的神色,溫聲猜測道:“外祖父是同意了修傑表哥和三姐姐的婚事嗎?”
洛母語氣夾雜著不耐煩,將信裝了回去,死死握著信封,沉聲道:“你外祖父說他和治兒說定,明年春闈如果治兒中榜,他就來咱們家提親,讓我先不要給三丫頭議親。”
婉書料事如神,淡淡道:“外祖父和修傑表哥……應該還談了其他條件。”
洛母略有詫異地望了婉書一眼,驚歎自己的女兒明明看到信中的內容卻依舊能夠猜到信裡寫了什麼。洛母鬆開手,將信封被自己攥皺的地方撫平,開口道:“你外祖父說這一年之類不許兩人見面、傳信,更不許將中榜就成婚的事告訴婉晴,若是修傑表哥做不到,這約定立刻取消。”
婉書聞言溫溫柔柔地笑了,將賬本檢閱完成推到母親的面前,眸光裡一片清澄,笑著道:“既如此,母親你還擔心什麼?外祖父想到緩兵之計這一招,咱們配合他就是,修傑表哥為人周正,定然不會違背和外祖父的約定。娘,一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了。”
緩兵之計。
陳老太爺知道完全隔斷陳治對婉晴的想法不可能,不如就趁著這一年的時間來慢慢消磨掉兩人之間的感情,陳治對於心儀的女子就那麼點要求,漂亮又不失才氣,疏離而又不染塵埃,盛京這麼大,想找一個才情絕豔、又家世不錯的女子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男人嘛。
情義千斤不敵胸脯四兩。
縱然婉晴是個貌美又有才情的女人,但是一年的時間只有幾次見面的機會,既不能靠書信聯絡彼此之間的感情,又不能見面慰藉彼此的相思,陳治的身邊又會在祖父祖母特意的安排下,出現許許多多身俱才情又相貌美麗的女子。
這樣的豔福,只怕是神仙也難以抗拒,陳治又會有什麼例外?
這就是聰明人的辦事辦法,愚蠢的人只會用強硬的手段斬斷兩人之間的關係,比如陳老夫人。而聰明的人不僅會斬斷兩人的聯絡,還能夠讓陳治更加努力的讀書,以後時日久了亂花迷眼,指不定陳治自己就會發現對婉晴的感情只不過是情竇初開的無知。
婉書的一句話使洛母茅塞頓開,臉上又重新有了笑容,不禁伸手摸了摸婉書的腦袋,溫聲道:“書兒真聰明,那你說說,娘要怎麼配合外祖父。”
“很簡單呀,娘只需要解除婉晴的禁足,讓她恢復如常就好。”婉書雲淡風輕地開口。
洛母目光飛快地一亮。
是呀,如果解除婉晴的禁足,以她的脾性一定會第一時間聯絡陳治,可是陳治已經答應了和陳老太爺的約定,不可以往來書信,也不可以見面,一旦陳治心志不堅定回了書信,那麼以後就不能在與婉晴在一起,可若是他不回書信給婉晴,婉晴則回以為陳治忘了和她之間的感情,決心聽家裡的話,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也有可能,兩個人真的靠對彼此的感情熬過這一年的酸楚和思念,而且發乎情止乎禮,那也恰恰說明兩人是真心互相喜歡,到時候兩人成婚,有了陳老太爺做主,誰也說不出什麼閒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