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渺渺走進了實驗室,聽到這句,折回來,胸口靠在門欄上,聳肩,拇指一抬:“不了,我還有事情要去做。”
“什麼事啊——”對面一群暫時解放了的人,難得用撒嬌般的語氣對她講話。
她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卻沒說話。
實驗室的門嗒得一聲關上了,發出輕微的咔噠聲。碎光從門縫裡鑽入室內,裡面一派昏暗,只有幾點昏黃在門底,像細碎的星光。
薛渺渺將外套一脫,趴在老地方靜靜小憩幾秒。
“什麼事啊。”他們那些人的話,仍舊在耳畔。
薛渺渺的唇瓣輕輕一抿,昏暗籠罩住了她細軟的短發:沒有結束呢。
她想:喬惠芳的事,並沒有結束。
被殺的人死於器具,自殺的人死於自己那顆被粉碎的心。
她想知道,喬慧芳的心怎麼會碎得那麼殘破,殘破到不惜挫骨揚灰。
所以這事,沒完。
·
“怎麼,你不是說自立門戶,不會倚靠家裡的嗎?我看你這個月加上今天已經連續兩次請你們警局的人來吃飯了。”周女士大抵是最近得了一點空,開始隔三差五打這種陰陽怪氣的電話來。
薛渺渺原本還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薛先生偷偷給她打了個電話——
原來,英明神武的周女士此次出差,原本是應該得勝而歸的,但未料到,人剛回國沒多久就被那個法國競爭對手放了冷箭,搶走了大單。
周女士一貫是女強人,受了這種氣都不肯示弱,更不肯在薛先生面前求安慰。
那那麼多的怨氣到哪裡發洩呢?
自然是她這個薛渺渺了。
反正薛渺渺不喜歡向人打小報告。
薛渺渺清楚母親的心思,內心只能是:“……”。
然而想起薛先生輕聲輕氣的叮囑聲音,這種無奈之感就變成了一種被強行餵了大把狗糧後的無力感。
薛先生語氣裡似乎還帶了一點識破真相般的得意:“我告訴你啊渺渺,這兩天你就辛苦一點。哎——其實我也是懂你媽媽的。她經常碎碎念我:‘薛光明,你說說你一天到晚收集那些哈七搭八的東西有什麼用。’她只是不想我反擊她:“周女士,你說說你一天到晚出去跑那些宴會有什麼用”,我都懂她的。哎哎哎,她那個自尊心啊。嘖嘖嘖。”
收集珍稀或有趣的東西,是薛光明的愛好。
出席宴會或商業社交,是周女士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