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證科薛渺渺結合呂靜的相關資料初步推測:應當是小姑娘為了攢生活費,去了小飯店打暑期工。期間被人盯上,後被鉗制。
至於法醫部的報告則是更有力了:呂靜的活體檢驗結果證明她並沒有被性.侵犯——這一切或許得益於受害者人數頗多——還沒輪到她,或許得益於她的生理週期。不過不幸的是:她的體表有明顯傷痕,這意味著這幾日,她起碼遭受過一些毆打。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一次,法醫部透過對呂靜以及孟瀟瀟體內的各項生物要素的比對,發現兩位受害者體內的腎上腺素都比常人高。換言之,都有被注射興奮劑的遭遇。
在兩個訊息的指引之下,刑偵隊當即查訪了北郊中路253號。果然,人去樓空。幸好案發地後院的地下室內還留有微量的注射針頭。
針頭上刻有s的字母——與三年前洵鬱案時驚現的針頭如出一轍。
當年的案件洵鬱以身犯險,救出大批受害者,後期警力抓獲數十名案犯以及一名boss。所有人以為賊窩被剿盡。然則,今日才知,或許真正的大佬尚在逍遙。
想到今日下午將帶一小隊啟程去當年的案發地——裡山,揪出那群自以為“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的人渣時,陸霄就不自覺地磨了磨牙。
憤懣難平。
楊蔓欣賞著陸霄的這副樣子,心裡明白:她猜中了。
她不動聲色地歪頭抽煙,看煙灰飄落在地上,一點一點消失不見。“好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她聰明地換了個話題,開始暗自思量如何撬開陸霄的嘴,知曉案犯可能的聚集地。
這個話題十分湊巧,確實講到了陸霄這趟親自來醫院的意圖。只見,他在褲袋子裡掏了一下,拎出一把鑰匙串,拆下一把黑色大鑰匙,往她那裡一遞。
“這什麼?”楊蔓垂下眼,明知故問。
“我家鑰匙。”陸霄說。
“為什麼給我?”楊蔓又抬眼,盯著他。
陸霄沒講話,只是一把拽過她的手,把鑰匙塞進去。“假如你朋友好一些了,要出院。你家不安全,可以去我家。那裡附近有一家醫院,幹什麼都方便些。”
“那你去哪裡?”楊蔓貓一樣地把鑰匙懸在陸霄的跟前,故話重提。
晨光猶如一條白線在兩人側對的輪廓中間經過。
陸霄眼睛都沒有眨,眼瞳裡倒影著楊蔓沉靜逼問的樣子:她含著笑,卻一點也不親近。“很快就回來。”陸霄照舊避重就輕。
楊蔓將鑰匙一收,仍筆直地看著陸霄。倏然,她的唇輕輕挑起一個譏諷的弧度,語態慢緩地呢喃:“你真當我是小姑娘吶。”
“你本來就是。”盯著她,陸霄回。
楊蔓突然嗤嗤地笑了,一把狠狠扔了香煙。猩紅的煙蒂砸在瓷磚地上。
她沖過去,一把拉住擢住陸霄的衣領,踮腳,氣息蠻狠地霸佔著他的感官,“現在還像嗎?”冷冷的逼問。
陸霄平靜地直視著她,目光若一把量尺,還是看陌生小姑娘的那種眼神。
楊蔓正視著他,唇輕輕貼著他有胡茬的下頜,那一瞬間,或許是因為手裡觸碰到的是她念念不忘的人,又或許是因為歷經昨日陪伴呂靜紓解後,産生的那份絕望。總之,連日來的堅強一下子死無葬身之地,孤援感擠壓全身。她看著自己抓在陸霄領子上的那雙手,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這份拽人的行為幼稚得可怕。
無濟於事。
剛松開半秒,她卻又有點天生的不甘心,於是抬眼,盯著他笑,問他:“你怎麼那麼犟?”
那聲音不像她平日裡的語調,聽得人心裡的那根弦顫。
“可能在你眼裡,我這樣的人是犟,什麼機要都不能跟你這個受害“家屬”說,可,你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危機四伏,你才十九歲,去了惹人擔心。”他的聲音仍舊四平八穩,猶如教案。
楊蔓靜了一下,問:“那這些,我惹了擔心的人裡面,有你的名字嗎?”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