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了最大限度的保我們命嗎?”
薛渺渺搖了搖頭,不答,反倒輕輕向於靜扔了一個問題,“於靜,你還記得我們幾個是怎麼來的裡山嗎?”
“被選拔來的。”
“那選拔之前呢?”
選拔之前……
於靜的腦海裡閃現出自己主動上前交申請表的背影。“是……申請。”她說。
“對,來裡山的每一個人都是兄弟,當我們主動申請來這裡的時候,我們就喪失了性別的差異。是,我們倆是做幕後鑒證的,刑偵是沖在最前線的,但一旦前線歿了,我們幕後、女性的身份也就全都沒有意義了。”
我們幕後、女性的身份也就全都沒有意義了。
於靜靠在門柱上看著薛渺渺的側臉。
她知道,孟剛是給了自己生的希望。
孟剛、駱專家、陸警官或許在作出選擇時想的也僅僅是給她們女人多一份希望。
但是——
大家是兄弟啊。
是一同心中有怨憤,不惜拋頭顱灑熱血主動提交申請書過來的兄弟啊。
“謬姐。”於靜第一次鄭重其事地喊薛渺渺。
月光下,
短發的女人聞訊看進她的眼眸,
漂亮的單只耳飾在耳垂上晃動。
於靜說:“謬姐,我記得小時候念過一句詩,叫家祭無忘告乃翁。從前很多人等家國振興,今天想必也有很多人在等。”
右側的臉頰微微一動,薛渺渺輕撥出一口氣,“你怕死嗎?”她問於靜。
於靜說:“我怕……你呢?”
“我也怕。”
“但我更怕,死得猶如僵屍傀儡,六十歲後子女扯皮。於靜,如果我說,我已經想到辦法去力挽狂瀾了,你願意跟我一起嗎?”
於靜說:“我願意。”
風中一時靜,薛渺渺抬眼,望她:“但此去生死難料……我們寫個遺言,留這兒吧。”
算是念想。
於靜說:“好。”
外面露深蟬噪,北風呼呼吹。
兩個女人就這麼蹲在室內的木柱子上用於靜包裡的鑒證工具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