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程央說好吃,他仔細回味了一下剛才囫圇吞棗嚥下去的口感,覺得好像確實不錯。
下午趙雙晴給他打電話,說燉了點烏雞湯,晚自習前給他送到家裡,讓他抽空回來一趟。
遲嶼想把付進一塊叫上的,奈何他們最後一節是逢課必拖的老李,付進讓他別等了,能吃上一個是一個,別最後淪落到雙雙要吃麵包。
他之所以叫付進,一半的理由是不想一個人面對趙雙晴,有外人在,她那些老生常談總會收斂點。
遲海東說她想法不成熟,這點遲嶼其實是認同的,這兩年家裡的一系列變故,把原本一個養尊處優的女人,硬生生推到了遲海東的對立面上。
遲海東是個老狐貍,動真格的趙雙晴很難鬥的過他,但她胡攪蠻纏又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也同樣讓遲海東很頭疼。
趙雙晴常常把自己陷在不想過問這些事,卻又不得不承擔起責任的矛盾裡,所以跟遲嶼的每一次見面,都充斥著對遲海東的討伐與謾罵,以及對他們孤苦命運的感嘆。
聽多了遲嶼會覺得煩,但不可否認,趙雙晴是站在他這邊的,痛苦的經歷讓他們在精神層面上很容易影響對方,這也是他不願意一直見她的原因。
那天遲海東說趙雙瑩的走令他痛苦,是真的痛苦,還是為了拉攏他故意為之,遲嶼需要時間去判斷,盡管第一反應他已經傾向於否定。
還在電梯裡時,就聽到樓上傳來男女爭吵的聲音,他下意識的把手放在按鍵板上,卻抱著一絲僥幸沒摁下去,一直等到電梯停在他要去的樓層,開了門,遲海東和趙雙晴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他才像是確認了什麼一樣摁了關門鍵。
遲嶼很餓,付進讓他別等他的時候他就餓了,但又想不到吃什麼,經過一中校門口他沒停,在一群返校上晚自習的學生裡,把車騎了出去。
最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選了這裡,事實上這條路他都有些記不清了,全憑著感覺摸過來的。
一個人不需要包廂,他在大廳裡坐下了,程央說過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後廚,很少會到前面來,所以在他吃完前,應該都見不到他。
他也不是非要見他,就是過來看看,被開上一句玩笑就要翻臉的人,為什麼能忍受張老闆那樣的騷擾,這地方究竟又有什麼與眾不同,讓他生著病都堅持要過來。
酒店主打的是川菜,那天聽遲海東介紹,似乎張老闆本人並不是川渝地區的人,菜從口感上來說一般,就那樣,不過地段好,周邊有不少辦公區,一到晚上,來這邊吃飯的人很多。
遲嶼隨便點了兩個菜,一碗飯,圖片上看著分量挺足,一個人估計吃不了,等菜的間隙,有人從他身邊經過,走兩步停了下來,“喲。”
遲嶼抬起頭,發現面前站著的居然是張老闆本人,他放下手機。
“這不是遲大少爺嗎。”張老闆臉上堆滿笑,聲音大的周圍幾桌吃飯的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遲嶼有些不想搭理他,可人招呼都打到跟前了,出於禮貌,他只能站起來,“張老闆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遲大少爺一表人才我哪能忘了。”他走過來,“今天怎麼有空上我這來吃飯了,遲總呢,一起來的還是?”
“我一個人,順路就過來了,張老闆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那怎麼行。”張老闆推著他肩膀,“走,去包廂裡坐著,你爸要知道我讓你坐大廳裡這麼冷落著,回頭該罵我了。”
“您客氣了。”遲嶼沒動,“好意我心領了,在這坐著就行,方便我等個人。”
“等人啊?”張老闆瞥到他桌上的單子,“這麼點菜兩個人吃可不夠,我讓人再拿選單來,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我請客。”
遲嶼笑了笑,“菜是我一個人的量,夠了,等您這下班了,我再帶他去別的地方吃。”
張老闆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笑起來,“敢情讓遲大公子等的人,是我們這的人啊,我倒不知道還有這緣分,你說誰,我去把他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