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蛭子不由得湊到了湘靈身邊。湘靈感受到了他的心在砰砰跳,知道這小子在害怕。也就偷偷調整了下自己的步子,以跟蛭子相同步。
不一會,就看到遠處無限的黑暗中閃現出幾道亮光來。那是馬車的車燈,就見唐辛子率領一支馬車隊將大家拉上了座位。這些馬車都出奇地平穩,讓人幾乎感覺不到它在移動,蛭子周圍環繞著一群可靠的大人,馬上就安心地睡著了。
謝小鏑望著他緊閉的雙眼,驀地覺得自己也有些累。畢竟主要的戰鬥任務都是他完成的,當然,他相比蛭子要身經百戰得多了。大多數情況下他也都是獨立解決問題,但他也希望能有像蛭子這樣示弱撒嬌的情況。
“小謝你也睡一會吧。”這車中坐著謝小鏑二人,外加湘靈和翩翩兩位女性。翩翩則早四仰八叉地跟蛭子睡到了一起。
“謝謝,我只是有些累,但不困。”謝小鏑又望了那兩人一眼,“姐姐你不休息一下嗎?”
“守夜。”湘靈只回答了他這兩個字。
車上的旅途很順利,很快就到了那個大湖外圍。一行人下車上船,花九溪和朱天拉扯著貓眸小僧,就漸漸蕩到了那湖心處的殿臺樓閣之上。
花九溪之前並沒有來過這地方,感覺這倒不像是什麼軍事要塞,更像一個遊玩的地方。也許在這些表面的建築下,還隱藏著什麼其他地方吧!
還真讓他說對了,在唐辛子的指引下,大家就來到了這湖底一處審訊犯人的所在。花九溪越往下走,越是感到陣陣潮寒,彷彿九幽地獄一般。這時候要是突然傳出什麼犯人被拷打慘叫的聲音,非得把他嚇個半死不可。
而蛭子本人已經有些腿軟,正挽著謝小鏑胳膊才能前行,謝小鏑以十分“嫌棄”的眼神看著這個小兄弟。
“將牢獄設在地底當然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在距離地面三尺的地方有熔鑄了一面三尺厚的大鐵塊,而鐵塊之下又有數層結界。更何況,凡是進入這牢中的犯人,之前都要用勾刀穿琵琶骨的,那樣就不能使用任何咒力了。故而幾百年以來,能從這地牢中逃脫的人,少之又少。”朱天一邊舉著蠟燭一邊對花九溪介紹。
“那關押時間最長的犯人有有多長呢?”花九溪對此感到好奇。
“嗯——七百年左右。”朱天說。
“七百年?那不就是蜾蠃會成立的時間麼?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你們抓住他又不殺死他,是想不斷折磨嗎?”花九溪說。
朱天搖搖頭,說:“那就說來話長咯——”
花九溪聽聞他的語氣,知道這是蜾蠃會內部的秘聞,自己還是少打聽為妙,便不再過問了。
眾人並沒有多餘的話,就來到了最底層的幾處牢房。
到了這裡,反而一下子豁亮起來了。花九溪眼睛暫時一陣接受不了,緩了一會才能看清眼前事物。只見眾人面前有一大塊黃色的牆壁,而這牆壁之內,又分出了若幹巨大的格子。這些格子,無一不是六邊形的,花九溪馬上就聯想到了一種事物。
“這不是蜂巢嗎?”蛭子到這裡終於不再害怕,脫口而出了這麼一句。
“是的,這就是蜂巢。”翩翩笑眯眯地為蛭子解答,“不過這個大蜂巢裡沒有蜂蜜和蜜蜂幼蟲,裡面是一個個被關押的——也不能叫犯人,總之就是把這些人的行蹤禁錮起來。”
“花爺你這裡請——”唐辛子將花九溪單獨支走,引她來到遠處的另外一堵牆上,這裡當然也是巨大的蜂巢。
“能看清裡面是什麼嗎?”唐辛子指著一個蜂巢問花九溪,花九溪隱隱約約從大片黃色中看到了一個女人弓著身子的形狀,看了一會便問:“她是誰?”
“就是之前我們帶走的旃檀獸——”唐辛子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