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直的到來,這一次朱載坖以極高的規格對待。
如果不是三大殿被燒了個乾淨,弄不好都要宮門大開,以示對於王直獻土的隆重禮遇。
還是養心殿上,三位閣老與六部尚書都在。工部尚書已經新推舉出來的一位老資歷,名叫雷禮。因此,六部尚書便不再有空缺。
王直與胡宗憲、毛海峰一同晉見,對於已經成為大明皇帝的朱載坖,各自都有不同的觀感。
胡宗憲深感自己沒有押錯寶,早早的與朱載坖建立聯絡,這才能擺脫了嚴嵩的牽連。而王直則完全不一樣,他認為朱載坖雄才大略,有太祖成祖之風,輕易不會為人所左右,因此更加的小心。而毛海峰,對於能見到朱載坖則是十分的激動。
三人一進養心殿,便看到坐在上面的朱載坖。
同時大禮參拜道:“臣王直、胡宗憲、毛海峰,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載坖從龍椅上站起,親自將三人扶起。
“王先生,早年你我二人相識,便得我勸告。於海外暗助大明剿倭,並佔據東番島,功莫大焉。這些年來,身負罵名而不移志,實難能可貴。”朱載坖又轉向胡宗憲道“胡卿不惜名節實心用事,與嚴嵩趙文華之流周旋,終平東南沿海之倭亂,亦為忍辱負重之人。這數年來,你們二人,實在是辛苦了。只要於國於民有利,朕便不會虧待你們,今日便是為爾等正名之時。”
這話說出來,不但王直和毛海峰當場流淚,就是多年在官場打拼的胡宗憲也異常感動。
多年被萬人所指,今日一朝清洗乾淨,這便是朱載坖對他們的知遇之恩。
三人再次跪倒,幾乎泣不成聲。
“陛下知遇大恩臣等無以為報,願為陛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三人同時道。
“起來、起來,莫在動不動便下跪,如此還怎麼議事。”朱載坖讓三人起身,他回到自己的龍椅上才接著道:“此次,讓王直與胡宗憲一同晉見,除了為你們二人正名之外,還有一件大事要議一議。大明自立國之日起,便常年沿海不靖。除了倭寇不時襲擾,還出現了一些弗朗機人。數年前,便有弗朗機人以船隻損壞為名,佔據澳門長居。我大明理應防微杜漸,以為警覺,莫要等閒視之。”
“朕時常思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難道這萬里海疆,便可放任不管嗎?”朱載坖的目光掃向眾臣道:“若是放任下去,豈知沒有海上匈奴駕鉅艦而來?我大明對付區區些許倭寇,沿海一線數萬裡便處處都是漏洞,時時都要提防。若有海外強國,猛士數十萬駕遮天鉅艦而來,大明便有覆亡之危矣。”
嚴嵩已經下了詔獄,徐階就成了大明首輔。他看到朱載坖在這裡大發感慨,豈能不知陛下已經對海上安全有了擔憂。
徐階便出列拱手道:“不能為陛下解憂,實為臣等之辱。臣等這便商議起草加強水師的章程,以供陛下御覽。”
朱載坖的目的卻並不止於此,他接著道:“我大明固然要加強水師,還要知悉海外諸國之情,方能防患於未然。大家也要議一議開海的章程,如此才可知己知彼。”
以前嘉靖曾提出過開海,但卻被大臣們極力反對。最後只是下旨造船,由開放海禁變成了派出貢船。這種官方形式的開海,並不是朱載坖想要的,只算是在海禁上撕開了一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