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阿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道,“他還說這陣法不是他設下的,是姜辭序做的……”
葉川白與段煥聽見這個名字都不由得一怔,先前那襄川之事尚有疑團未解,看來那答案竟是在這寄溪城了。葉川白追問道:“姜辭序?他與這桃苑主人有舊?”
“嗯,”阿某點了點頭,道,“起先我剛到那裡時並沒有立刻就見到那個桃苑主人,而是被法陣擄到了一座地宮裡。那座地宮就是桃苑主人借給姜辭序的,而代價就是姜辭序替他做事。”
姜辭序和獙獙的故事葉川白先前就聽段煥說過一次,當時只覺得那姜辭序冷心冷情,卻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曲折。不過他與阿某一樣最多也就是有些感慨罷了,再多就是對那獙獙的同情。畢竟在襄川,姜辭序作惡多端是真,最後死在他們手裡也是真,對他這個人,也許會有些憐憫,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覺得後悔或者自責。
不過,提到傳聞中的陳年往事時,段煥的臉色竟莫名地變得十分難看,雖然表面上還算平靜,但是仔細觀察便會發覺,他那雙握著木劍的手緊了又緊,手背上凸起的紋路與剋制不住的微顫無一不在證明他情緒的不穩。
這對於段煥來說,可以算是十分稀奇了。
“段大哥?”葉川白敏銳地察覺到了身邊男人身上少見的異常,詢問道。
後者怔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沒事。”
一路走一路說,三人轉眼就到了客棧。正是午後,大堂裡坐著幾個用過午飯還未離開的客人,還在侃侃而談。也有閑來無事過來喝茶的人,比如阿某一行人。
阿某向小二哥要了一碗茶,挑了個靠窗的位置不計形象地坐了,又抬手招呼著兩人過去。
“我去休息。”段煥淡淡地說著,轉身上樓,只瞬息工夫便沒了人影。雖說他的神情還算鎮靜,但話語中隱隱存在的頹廢卻令剩下的兩人面面相覷。
從沒見過這樣的段煥。段大道長嘛,向來都像個冷麵的羅剎似的,偶爾笑笑都是難得的,除了七裡鎮上知道魏大哥死訊的那一次之外,就再也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了。
“他怎麼了?該不會,該不會是後悔殺了姜辭序,愧疚了吧?”阿某望著站在原地的葉川白,怔怔地道。
“不知道,”而後者也是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他琢磨了片刻,走過來,沉聲道,“但我想應該不是。如你所說,襄川那時姜辭序已經入了魔迷失了心智,不殺了他的話,只會牽連更多無辜的人。段大哥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
“也是啊……那,我們要不要去關心他一下?”
“別去了。”葉川白伸手攔在她身前,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又不太堅定地補充道:“段大哥連日操勞,已經很累了。讓他休息休息也好,我們還是先不要打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