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雷斯特的話，奶奶幹枯的嘴唇抖動了幾下，沒有說什麼，昏黃的雙眼卻是濕潤了。
秘書見狀，急忙轉移話題道，“奶奶，未嫣什麼時候下班啊？她中午回來吃飯嗎？”
奶奶看了看牆上的老式掛鐘，發覺時針已經走到十二點的位置。
她拄著柺杖，顫顫悠悠地站起身來，“你看，這一聊天，我就忘記時間了。未嫣午飯和晚飯都不在家中吃的，她晚上九點鐘才下班，回到家裡都九點半了。”
秘書跟著奶奶站起身，扶住她的胳膊，喃喃地道，“這樣啊，下班也太晚了……”
奶奶看了看雷斯特，問道，“到了吃飯點兒了，你們就在家裡吃吧，怎麼樣？”
雷斯特不說話，眉頭擰在了一起，臉色已經陰沉得不像樣子。
他毫無溫度的眸光怔怔地盯著地面，彷彿在思考極為複雜的事情，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地突了出來，青得刺人眼睛。
秘書見狀，提高音量叫道，“雷總！雷總！雷總！”
連叫了三聲，才將雷斯特從自己的精神世界裡拉出來
雷斯特抬起頭，目光麻木不仁，甚至有些停滯。
他問道，“怎麼了？”
秘書小心翼翼地回複道，“奶奶讓咱們留下吃飯呢，您看，行嗎？”
雷斯特站起身，淡淡地笑了笑，將臉上的陰沉之氣壓下去了些。
“奶奶您上了年紀，我們留下來叨擾您，恐怕多有不便吧？”
奶奶擺擺手，“未嫣早上離開時，已經給我做了兩道菜。現在你們來了，再加上一道菜，蒸好米飯就行了。”
雷斯特一壓眉頭，冷聲問道，“季未嫣要早上幾點鐘起床？”
“六點左右吧。”奶奶苦澀地笑了一下，“她起床後要收拾房間，做好一天三頓的飯菜，上班的路上還要用一個小時的時間……”
雷斯特不言一辭，削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黑線，牙關也緊緊地咬了起來。
因為極力地壓抑著胸腔中的怒氣，他額上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著，明顯至極。
“你們來一趟不容易，就留在這裡吃飯吧，我再去做道菜，蒸蒸米飯。”
奶奶說著，就吃力地拄著柺杖，顫顫悠悠地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