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腳上，她的腳下踩著一雙黑色的方口鞋，平跟的，幾乎被褲腿遮住。
在這一身制服的映襯下，她活生生地變成了一個土裡土氣的村姑！一個給人端茶倒水的小妹！
她竟然……竟然將自己做賤成這種樣子！
怒氣在他心中慢慢地膨脹，讓他的眸子都變成了猩紅的顏色，他再也抑制不住，猛然站起了身。
他將桌上的十幾套餐具直直地掃了下去，動作的幅度極大，像一個發瘋了的人。
那動作，野蠻、粗魯、歇斯底裡，帶著絕望的、發洩的、自虐的味道，有種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感覺。
茶杯、瓷碗、瓷勺一個個地落到地上，發出“嘩嘩”的聲響，那聲音不絕於耳，在封閉的房間內久久地回響，格外地刺耳。
茶杯和瓷碗的碎片，有些甚至彈到季未嫣的小腿肚上，砸痛了她的面板。
她站在門邊，咬著青紫色的嘴唇，低垂著蒼白的小臉，不說一句話，也不挪動一步。
雷斯特怒不可遏，揮動著胳膊低吼道，“季未嫣，你說，你一聲不吭地辭職想做什麼？在我哪兒上班，是有人刻意地刁難你、為難你，讓你痛不欲生，度日如年了嗎？還是有人壓榨你的血汗錢，剋扣你的工資，讓你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了？你居然你躲到這種窮鄉僻壤，在這種髒亂差的地方工作！老子真想把你的腦袋劈開，看看裡面到底是裝著什麼。”
季未嫣十根蔥指，緊緊地交叉在胸前，咬著嘴唇不說話。
雷斯特一步踏上前去，按著她的兩個肩膀，將她壓到了牆上。
“說呀！你倒是說呀！為什麼這麼做！”
他瞪著她低吼，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青得紮人眼。
季未嫣兩道柳眉蹙到一起，皓齒將櫻唇咬得更緊了。
彷彿是肩膀被他按得太痛，彷彿是胸膛被他壓得太緊，又像是承受不住他這滔天的怒氣，她堅持不住了。
她艱難地張開嘴唇，解釋道，“有什麼為什麼，不想不願，不能唄，還有我想我奶奶了……”
說著，抬頭望向他鐵青的俊臉，眸中的清光閃爍著，本來說的很有底氣，但看見他炙熱的目光，卻不敢與他對視。
只是，那男人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臉，清澈而悽婉的眼神中，有疼惜，有留戀，有不捨，又有深入骨子裡的悲哀。
“那想你奶奶，就不想我嗎？”
雷斯特瞪著她道，語氣有些類似小孩子撒嬌，眸光也充斥著怨氣，直直地射向她的清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