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羽這一聲呼喝字正腔圓,響亮之極,乃是聽多了說書先生的戲文學來。自覺此話霸氣十足,威震四方,連帶著臉上神情都帶著點得意之色。
王總管神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末了冷笑一聲道:“我當是誰,原來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小叫花。”他雙眸冷冷逼視著宮羽,冷冷道:“臭丫頭,你別不識好歹,若非家主好心收留你,恐怕你已與你那死鬼老孃一樣,早已凍成了一具屍體!”
“你說什麼!”宮羽目光忽然變得極其可怕,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跳起,一頭將王總管撲倒在地,揚起拳頭便狠狠砸了下去,聲音如同悶雷一般吼了出來,“你再說一遍!”
“總管!”王總管身後隨行之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過來想要將宮羽拉開。宮羽自知躲不開眾人的拉扯,不管不顧便直接狠狠給了王總管幾拳。
王總管哪裡想到她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兒,居然一言不合就動手。堂堂一個下院總管,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被個小女孩兒壓在地上暴揍,當下氣得鼻子都歪了,用力一掀,便將宮羽整個掀飛十幾步外,重重摔落在了一片草木之中。
隨行幾人連忙將王總管從地上扶起,拍灰塵的拍灰塵,整理衣襟的整理衣襟,生怕速度慢了就被他懲罰。
宮羽從草叢裡爬起來,呸了一口,通紅著雙眼狠狠逼視著王總管,咬著牙一字一字狠狠道:“王八蛋,你再說一遍!”
王總管被氣得不輕,快步走過來踢了宮羽一腳,面色猙獰,目光狠毒道:“小兔崽子,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本大爺都敢打,你活得不耐煩了!”說完,似乎還是不解氣,又狠狠踢了宮羽兩腳。
這王總管雖然是下院的管事,所幸修為並不高,不然這幾腳下去,宮羽可能就要一命嗚呼了。饒是如此,被一個成年人如此踢了三腳,宮羽頓時覺得眼前一黑,雙耳嗡鳴,胸腹一陣翻江倒海般的絞痛,一時間竟是冷汗遍佈,面如金紙。
王總管兀自還不解氣,抬腳還要再踢,那原本呆站在一旁,猶如木樁的謝老頭兒忽然如旋風一般颳了過來,俯身撲在一棵開著紫色小花的植物前,像護稀世珍寶一般將之攏在懷間,木著臉道:“我的寶貝,不要傷到我的寶貝……”
王總管登時氣得不輕,這謝老頭兒選的這個位置實在刁鑽,任他如何動手都再也傷害不到宮羽半分。他當然也可以選擇一腳踢開謝老頭兒,再教訓宮羽,但他終究不敢。這謝老頭兒雖然一直身處下院,多年來也一直遭受他的欺負,但畢竟也是宮府的老人。若是真傷了他,被有心人告到家主那裡,他也未必有好果子吃。
想到此處,王總管此刻縱然再是不甘心也沒辦法,只得陰沉著臉讓隨行者將這院子砸了個遍,這才領著人怒氣衝衝走了。
等到這一行人走後,謝老頭兒便重新回去擺弄他那些瓶瓶罐罐,對宮羽竟然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更別提伸手去扶她。
宮羽趴在草地上休息了一會兒,終於覺得那疼痛漸漸減輕,這才緩緩爬了起來。她蒼白著臉,捂著胸口踉蹌著來到謝老頭兒面前,把手一伸道:“藥。”
謝老頭兒理也不理,仍是整理著自己的東西,彷彿當她不存在一般。
宮羽皺了皺眉,“你這樣有意思麼?快點把藥給我,我很急。”
謝老頭兒手中動作一頓,緩緩抬起臉看向宮羽,雙眼仍舊呆愣直直盯著她的臉,木著臉道:“憑什麼?”
宮羽雙眉皺得更加厲害。但還不等她說話,謝老頭兒便又道:“你請人辦事,就是這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