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住在城外田莊期間遇著了永安公主駙馬鞏永固,從對方口中曉得英國公家二老爺不日舉家要去葭州的訊息,立時鬼心思開動,先唬住一幫隨在田莊伺候的下人和護從,踩著點兒,一撥兒從他老子眼皮底下溜之大吉。
想隨王家麟馬不停蹄奔鎮番衛的朱桂影被扣下,等成國公府上來人再說。
張毅呈一家入住州署官院。沒辦法,此事只有等稟報張寶珠再做打算。
不過,二老爺是位閒不住的人。在聽講詹捕頭組織商隊多方受阻,立即毛遂自薦要親自搞起這攤子,並攛掇著把對岸的私驛逐漸恢復起來。
有事忙的人沒空沾惹是非,張珉在王徽和渺目的勸說下,派下些人手由著他去折騰。
倍得臉面的張毅呈動了真格,拿出了部分家產開始實打實地經營起商隊和驛站,準備在樂安侯眾多手下面前掙下更多的臉面來。
即便是黃花大把力氣打下西海,朝中人等對他看法依然是不容樂觀。
一個遠離中樞的空侯,賺些吆喝博取些眼球引無知百姓追捧一陣,也就那麼一回事。《挑金帳》、《千里刺酋》不還在說著嘛,你方唱罷我登場的京中官場還有多少人會記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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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青橋下水不流,猴園失火眾人愁;井中汲水繩子斷,黃粱一夢誓不休。”
童謠又起,溫體仁聯想起兩件事來,有些惶恐。
頭一件是前年八大王焚燒皇陵。當時,漕運總督兼鳳陽巡撫楊一鵬被問斬,守陵太監楊澤獄中畏罪自殺。經他苦苦哀求,巡按吳振纓才得判免死充軍,聖上因是他大舅子才放過一馬。
此事雖息,但曹化淳參了他一本,由是交惡。
第二件是不久前發生的事。有人狀告錢謙益,講他在鄉里結交了一幫朋黨,整日散佈怪論、誹謗朝政。對於這名東林黨魁,一向對朝廷頗多不滿,當然要緝拿審問。加上最近朝中人心激盪,更加的要嚴懲不怠。
曹化淳跳出來想解救錢謙益,溫體仁便一不做二不休,密奏聖上講他勾結外朋。
最最料令人想不到的是,此案最後歸由曹化淳來主審,讓他聞到了絲異樣的氣息。
果然,案件轉眼間就起反轉,供詞變成是他指使而為。公堂之上原告張漢儒被活活受枷刑而死。如此的顛倒黑白,陛下竟然聽之任之。再讓閹人追查下去,豈不要大禍臨頭。
怎麼辦?祭起病遁,先避過一劫再說。以往此一招在皇帝明前屢試不爽。
“今年幾只蘆花雞下蛋下得甚是勤快,老爺。”
“放在桌上吧,囉嗦。”
裝病在家,好心給他蒸了碗蛋羹,老蒼頭還是不免遭到心情煩悶的老爺訓斥。
“莫有羹匙,你想叫老爺我抓著吃嗎?”擱下竹筷的時候,溫體仁就覺眼皮一陣亂跳。
“僕人這就給您尋去。”
他的家真的很清貧。好半天之後,老家人才小心地捧出一柄帶有鉛色的銀湯匙來。
“洗過沒啊?灰濛濛的還能用嗎?”
“老爺且先稍等,待老奴用熱水再浸它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