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警報,和衣而睡的唐康快步走出帳外。
他的大帳立在山頂,雖然風雪大作,但從千里眼裡還是能看見靠近金家堡的地方有一條黑線在朝南伸展,那是一隊騎兵,韃子的騎兵。他已沒有了後路。
“傳令,調前方一半的拒馬和廂車至後山。”
陰沉著臉,他只能下定決心做一番困獸鬥。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半里遠的山頭響起號角,那是朱驥叫他快速靠攏的訊號。
“慢著,收攏前隊。全部轉到對面山頭,將拒馬和廂車撤到山腳。”
打過仗同沒打過仗的存在根本的區別,即使身處包圍當中,朱驥、唐康兩人也不失從容。正藍旗的騎兵還未及時合圍,步卒營已果斷放棄了北山,與槍營兩營合守在南山上。並迅速調整了防禦部署。
“老大,他們想困住幾天,然後直接上山來抬屍首。”
“想得倒美,這裡的雪一時也不會化。咱們不缺水,糧食也充足,我已經命人在挖掘土坑。他們不攻,我們就耗著。”
“他們又大概又想騙金家莊的守軍出來,乘機奪取關隘。”
“管不了那麼多,你讓人把馬都集中在西北角。如果太子城方向有動靜,立即接應。”
“他們十有八九…。”
朱驥放下千里眼,粗暴地打斷唐康的喪氣話。
“今天初幾?”
“初八。”
“約定攻城的日子是初幾?”
“初八。”
“那你哪來那麼多屁話,啊?”
雙眼噴火的朱驥在大吼,吼得唐康一個趔趄。
“我是想說,當時也有想過爭著去,…。”
“別講那麼多,叫你的人守緊北坡。”
“喏。”
無比陰沉的話語,朱驥也明白驟然遭圍沒那麼簡單,但現在還有希望,他不願放棄希望。重新舉起望遠鏡,抑制住自己亂想的心思,望向北山南坡。
“你的人怎麼還沒撤完?”
聽問,唐康停下腳步,回身相答。
“是一些輔兵,之前留在東北陡坡上,離這裡稍遠。”
“讓他們也趕緊掘坑。車兵和最外沿的那些人,一個時辰之後按小隊開始輪流固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