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到他鼻樑上的那道橫槓槓,立時忍住笑轉頭看向別處。
“是吧,朱老大。”
“呃,是是是。文吏是從我府上找的,不夠再加派兩個便是。”
根本沒聽清楚他們說些什麼,朱驥滿口應著,繼續煞費苦心地替黃衝修改著奏摺。
“好。你三個都在這,前期這攤子某便不作理會,出了紕漏也唯你們是問。”
抄起吊在腕子上的馬鞭子,黃沖走出來堂前麻利溜地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所有人等到他的背影消失,才都鬆了口氣。
“這廝這是從哪兒學的?”
回到後堂,老皮問唐康。後者搖搖頭,然後又朝朱老大努努嘴。
“都打起精神來,好好做事。”
一臉嚴肅的朱驥合上奏章,將筆也放回架上,“別總以為只你兩個敢吃生肉。現在有人撐腰,他本就有顆潑天的膽,遲早會搞出個潑天的事來。”
“就算有人教,營裡的彎彎道道也不可能盡然曉得。末將不覺他像會惹事的樣子,怕是老大你高抬了他。”
“不就會往宮裡去討喜歡嗎,看他啥事不沾的樣子。”
“哼。不管你們願不願意聽,我還是那句。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也絕不是他這樣的!”
太康伯府,前來恭賀的賓客已日見少了。
聽夠了奉承話,禮單接得手痠的張國紀,總算可以靜坐前廳,聽管家張惠說些瑣碎事。
府上這兩年蒸蒸日上,玉珠的事也已顯出些跡象。唯張正方几個年紀大的總無有著落。偏還愚鈍,夫子每次誇獎的總是別府上的子弟。
“…,幾個公子都在問,新營的空缺還有沒有。也有抱怨講,進了府上三四年,除了三餐兩宿沒其他指望,還不若回鄉下。還說全都便宜了別人家。”
“哪個講的?以後再有說這些話的,直接喊他老子來。領走了,我這還省心些。”
“都在講,不止一個兩個。”
“有一個喊一個,不要姑息。養在府上這麼多年,一個個文章不用功,仕途經濟也全不在心,只會耍錢。算什麼呢?”
“是,老爺。眼下咱府上喜事連連,老爺您也犯不著跟他幾個不爭氣的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