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笑後,甩頭把墨跡以及湧起的黏糊勁甩開,抬靴子正經邁出了門檻。真有狼出沒,昨天晚上她自己講的,和暴丫兒在六壩堡方向的河灘上練騎馬時看見的。
把壹旅往西海駐防是迫不得已,饒是如此還需藉助定居於東科爾南山附近的歸附畏兀兒部落。
半個多世紀前從遠番四衛遷入的畏兀兒人並不是化的蒙人,而是回鶻人的後代。他們的祖先和少量世代居住於吐魯番的古番族後裔受到大明的庇護,已經數代定居在南山。
因察合臺人的迫害,他們依附於各衛所的土司首領,但又一定程度地保持種族的獨立。
現在上天給了他們一個絕好的機會,只要各部落願意承認是樂安侯的附屬牧族,作為代理人可以入駐海西及祁連草場。或許,不久的將來,他們還將逐步隨在府軍的身後進入安定、苦峪和赤金蒙古衛。
內城、養心殿。
王承恩放下手中那支雕琢水仙花紋的玉杆湖筆。
踮起雙腳將窗格輕輕掩上。
那根瓦黑錚亮的纖細狼毫在翻滾,白娟上滑出一道墨跡。
象什麼都沒有發生。
然後,老王照舊並依然低眉順目地倦回蒲團上。
安靜地坐在矮几後頭。
龍案上方正要落下的硃筆這時候頓住。
皇帝抬頭向窗,若有所思。
心中本有的決斷,在雷聲中一下子恍惚並猶豫起來。
剛想說句什麼。
“轟隆隆…。”雷聲又滾滾而來。
殿前的守衛覺得較方才的愈發響亮。
這回卻沒再見打閃,也沒有看到滾滾而至的烏雲。
似乎不像要落雨的樣子。
猶豫中。
執筆的手起落來回幾下,終將硃筆擱在了黃玉筆架上。
說不清道不明,莫來由地嘆口氣。
亂了心緒的皇帝,將手扶在自己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