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黃色的三角旗在抖動,酸秀才似模似樣地站在壩口指揮。
“噓~,噓噓~。”
導渠道尾端入塘口,馮提調官鼓足腮幫子,竹哨吹響的同時,排開半里多地,最後修整引水渠的莊稼漢們,攜帶各色傢伙,手腳並用地陸續爬上了隴。
“放到齊腰深,能養幾萬尾大鯉吧。”
“幾萬尾?俺聽指揮使大人講過,要孵養幾百萬尾放下去呢。”
“還幾百萬尾喲,該是旮旯油子田螺)吧,哈哈哈。”
“哄你個驢日的作甚,瞅見那片竹子棚沒,關水鴨子用的,幾萬數地養咧。”
…。
端起新配的單筒望遠鏡,順風耳的呂元守向遠處山腳打量,果然有連成排的茅草矮棚。
“真是個能人,王指揮使真了不得。”
“全是按之前規劃出來的圖紙實施的,舊年經大帥擬定並親手繪製出的。”
“大帥果然是全才,全才。”
“呵呵呵,呂大人亦是慧眼如炬。”
“厲害啦!我們護天營攤上他,也算大家有福了。”
初來乍到,不求有功旦求莫說錯話,套套近乎的同時,順帶拍兩下馬屁,老呂很慎重。
嘩嘩的汝河水在歡唱,似真似假恭維話並不讓聽者覺得反感,也許今年真能吃上肥美的鴨子和鮮香的魚,可能還有甜脆可口的藕。
每個見到此場景的兵丁,都這樣企盼著。
“啊~啾。”
文華殿,一個噴嚏毫無預兆地從鼻腔中衝出,黃衝連打了兩個躬身。
“臣無狀,駕前失儀端是不該,請陛下見諒。”
“無妨,愛卿繼續講。”
“比較而言,宣鎮的大小白陽堡幾乎可毫不費力地滲入,但道路崎嶇難行,萬人騎兵需數時辰方能透過,且附近土圍子及孤堡眾多,敵情一發,當可迅速察覺。”
打過噴嚏後鼻子難免就發癢,發癢就難免想用手抓兩下,抓之不得,臉部就現出了扭曲。
“插漢部與東奴先後由此進入,都趁夜色灰暗的時候,然而痕跡難掩。”
終於忍不住的情況下,趁著皇帝仰頭思索的間隙,他背轉身,捏了下鼻翼。
“上北路的開平衛歷來是北虜南下的要衝,若炮擊或運大量火藥炸城,也可能快速突破。薊鎮西協所屬的牆子嶺,也存在類似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