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又何苦?”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無奈地搖搖頭,老曹差點給連番的真實話給噎住。
“過了初一,還有十五。躲得過嗎?少年人。”
“公公需復旨的。黃衝不才,讀書也不多,但曉得人無信則不立。”
“大膽!”
老曹拍了桌子,敢如此忤逆,雖是迫不得已也終是犯上。
“某從不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人心都是偏的。孫元化本就該死,但死而無益。現在讓他死,不過是讓一些人乘機多撈拿些好處而已。曹公公身為近臣,手握半邊乾坤,難道會不明白。”
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曹化淳還真沒看錯他,還妄圖說服自己,太過幼稚之極。
“咱家最後再問一遍,真的不交?”
回答他的,是寂靜中的搖頭,黃衝寸步不讓,並此番韌性十足。
一直吹拉彈唱全行當齊出,活靈活現唱大戲的曹化淳,乾指點向他,張嘴卻說不出話。
“某以為,吳參將是怨死的。此處是陳參將府,公公又恰好落駕於此,行刺目標,當不該是他。”
第三次拍過衣裳,黃沖走出去前是這麼說的。
“你…。”
拿人好說,但能否拿住頗需考量。即使拿住,再強按上吳茂林的案子,懿安娘娘又豈會坐視?更厲害的是黃衝最後的話,那是一句魚死網破的暗示。
“告辭。”
是蔡植騰對鄧友庚說的,大概在謝人家剛才的手下留情。一瘸一拐隨主子出門的樣子很煞風景,也很彆扭,因他遠遠瞄了眼曹督公邊上的金刀。
“怎麼回事?”
大冷的天,曹化淳卻開始脫衣服,小宦官連忙踮腳幫忙。
“回督公,那人是故意輸的,外頭四個也都背靠背站著,手都探在懷中。”
“罷了罷了。喲…,你個奴才,連個鍊甲都託不動,養你何用。”
大水谷。
河面瀰漫著暖煙,兩岸的草攤上散佈著白色的羊群,背風處的草坡上,樹著成片的帳篷。
由於衛隊長夏日高勒的善舉,這裡暫時成了口外逃難牧民的一小塊樂土。王家麟正著力將其整治為護天營另一處後勤基地,對各族的牧人很是樂意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