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起順著他視線看過去, 發現是個大概三十多歲的男人下車正在往這邊過來,他五官有著一種精明感,但穿著鬆鬆垮垮, 鬍子也沒刮。
男人來到陳一七面前。
陳一七僵直著身體,他與對方對視了一眼就離開別開了視線,然後他張嘴:“對、對不起。”
男人比陳一七想象得要平靜很多,他看了眼邊上的寧源生和唐起兩人,然後也不在意的摸了摸身上帶的包,從裡面掏出一個手機遞給陳一七。
“我來之前給你充好電了。”
陳一七愣愣的接過, 他抬眼重新與萬花筒的組長對視上:“謝謝。”
男人抓抓頭發,“你不用道歉。我當初只是說的力所能及,而你肯定已經做到力所能及了。”
“而且啊。”男人眼下有一片青黑的痕跡,笑起來的時候更明顯了:“我其實知道的,棉花死了之後我就想到很快就會有這麼一天了。”
陳一七一隻手背在了身後,指甲嵌入了肉裡——棉花,他也沒救下。
“總之!”男人說話語氣特意重了一下,他輕輕拍拍陳一七肩膀,用安慰的語氣說:“多謝你了。”
陳一七看著男人離開,他慢慢鬆手,自愈讓他手很快恢複,他低低說了一句話,寧源生沒有聽清,他微微歪頭:“什麼?”
陳一七搖頭:“沒什麼。”
…
在天亮的時候,陳一七去到特管處將粉色螺旋紋晶球的天晶交給了他們,隨後沒有停歇的坐上車離開了巧城。
期間陳一七一直沒有閤眼。
車前進的途中,他一直看著窗外,像是發呆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陳一七覺得自己腦子此刻十分清楚,同時相應的——身體很不舒服。
白山之後那隱隱約約的饑餓感一直都在,這算是已經習慣了的不舒服。
然後這次的“後遺症”比白山多太多了。
頭好像偶爾會痛,背好像有點酸,各處面板好像有點癢,牙齒好像也有點發軟了。
反正,身體傳達給大腦了一種我好像很不舒服的那種不舒服感。
但又都是可以忍受的感覺。
因為並不嚴重。
又一次伸手抓了抓好像在發癢的手臂,手背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寧源生。
本閉目養神的寧源生睜開眼,他看了眼陳一七,然後注意到什麼的指著自己脖子:“不死前輩,話說把這個取下來吧。”
陳一七反應有點遲鈍的轉過頭,他看著寧源生動作然後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隨後他摸到了冰冷的機械頸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