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道:“我老婆子看得上有什麼用,關鍵是嶠哥看得上。”
謝老太太嘆了一氣,“說到這個便心憂,我老太婆豁出去違了謝家的祖規前前後後操心,願他與後頭那些丫頭們多培養培養感情,他倒好話裡話外還怪我多管閑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他還在外頭給院裡的人立規矩,說沒事不可讓外人進來打擾老太太休息,後園那些十次竟有八次是被攔的,他不就是怕我叨叨他嗎?”
孫嬤嬤笑道:“嶠哥也是關心你。”
謝老太太哼了一氣,不再想這茬,喝湯先。
出了後角門,翠芸探頭低聲問寶璐:“姑娘,明日可要做湯圓?”
寶璐道:“先緩一緩。”見翠芸奇怪,寶璐道:“多了也就不稀奇了,少不得緩一段時間。”
翠芸點點頭深以為然。
“再說了,如此頻繁進出永安堂,又要惹人嫌隙了。”
翠芸跟著寶璐進了後園的門哼道:“她們願意到爺面前獻好自個兒去便好,老盯著咱們做什麼。”
寶璐失笑,若謝嶠這般好說話,她們也不用在老太太跟前方能瞧上他兩眼,見翠芸不明白,寶璐解釋道:“謝嶠惡名在外,你以為都是訛傳的?他對老太太孝敬並不代表對別人也如此,別的先不說,單一個說謝府的規矩。謝府規矩看似鬆散,但哪個院能進哪個院不能進卻是明明白白的。”見翠芸還不明白,寶璐耐心道:“外書房是頭一個禁地,內宅俱是不能進的,內書房只司書司畫二人,杜姨娘也不能踏足,因此她們二人自覺與別個不同。只永安堂可每月初二去,且縱容她們在謝嶠在時獻好,我猜這定是老太太抱孫心切寬許的,謝嶠也奈莫何,但其他時候便是司書司畫也沒聽到過能為所欲為的,你瞧老太太不在府時她們多規矩。”
翠芸點點頭,“便是紅蕊也規矩很多。”
“所以咱們老往永安堂去難免招惹是非,再說老太太是我們能留在謝府的唯一希望,少不得緩緩圖之。”
寶璐說著已來到淩霜閣,阮香此刻一身秋香色長襖站在門口,見二人回來,笑著招手道:“沈妹妹。”
翠芸嘀咕了句:“定又是紅蕊同她說什了麼,院中有這等內奸真是頭疼。”
寶璐倒不似她那般煩惱,道:“左右不過一些閑話,兵來將擋。”說罷,揚起笑回應:“阮姐姐。”
待走到阮香門口,她親熱的挽住寶璐的手道:“妹妹好福氣,聽說早上銀箏又託了一個木盤往你青玉齋去。”
寶璐笑道:“不過是昨日及笄,在院子裡鬧了些,被多嘴的婆子告到永安堂去,老太太是個慈心的倒是沒怪我反還送了一份禮,我倒是無地自容了。”
阮香依舊是笑:“不管什麼原因,你終究是得了老太太給的東西,這分量我怕是拍馬也難及了。”說著又嗔道:“你也真是的,生辰也不叫我去。”
寶璐尷尬的笑道:“阮姐姐慣睡得早,不敢擾你休息。”
阮香愛嗔的戳了她一指頭,“別的人我自然不高興被打攪,但咱們都是自己人,我就喜與你一處。”
寶璐忍著掉落的雞皮疙瘩,幹笑道:“下次一定。”
阮香轉喜:“說定了哦!”
寶璐再三保證一定說話算數,阮香這才放她回去。
剛回到青玉齋,吳瑛便過來串門,寶璐笑道:“今日可熱鬧。”
吳瑛笑道:“早上銀箏之事已傳遍了,你想清靜都難。”
寶璐瞠目:“你都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