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陰狠的說:“我若是不落在他沈三手裡,我又何苦這般艱辛,只是自己一顆心落在了他的身上少不得為他籌謀。這些年來,他納妾我容得,寵哪個我也容得,只一個不許與明學他們爭,我也算是大度了罷。”
王大家的心一跳,唯恐說起當年那些事,忙道:“太太累了,不若躺下歇會。”
“說來都是命,只留一個女娃也能攪得你不得安生。”鄭氏愈發拽緊了她的手,陰惻惻的看著王大家的道:“我不甘,我不甘。”
王大家的忙道:“太太莫激動,您不為自己考慮考慮也要為五少爺他們考慮考慮,他們入了仕途有這樣一個姐夫終究有助力些。”
鄭氏聽了一怔,又想起方才在德善樓明學對謝嶠亦是殷勤有加,如今謝府權勢大,自己再忍耐不得也得為孩子們忍耐。
鄭氏如一個洩了氣的皮球般,突然沒了生氣,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半天沒言語。
王大家的不敢多言,猶疑了半天方才問了一句:“太太...”
鄭氏不知是聽見還是未聽見,半晌不見動靜。屋子裡黑,王大家的不免有些心裡發毛。
王大家的正欲再問,突聽鄭氏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接著她的身子動了動。王大家的機敏忙上前扶住她道:“太太要往哪去?”
“往側房看看老爺。”
王大家的到底鄭氏身邊出來的,有些心疼道:“太太又何須自己找不痛快呢?”
鄭氏擺擺手,下炕汲了鞋,道:“這都是命,我自個兒受累些,明學他們順利些,我見了也歡喜。”
王大家的抹抹淚意,“奴婢陪太太過去。”
鄭氏擺擺手道:“給我留些做太太的體面罷。”
王大家的知鄭氏是要強的,如今能屈尊過去已是極大的讓步了。
王大家的吸吸鼻子,道:“我扶您過去。”
夜深人靜,只有燈籠在微風中晃晃悠悠,寂靜的庭院中只有細索的腳步聲。
王大家的將鄭氏送往側房,便道:“太太站一會便回來罷,我讓如秋她們準備水去。”
鄭氏點點頭,便擺手讓她去吧。
王大家的走後,鄭氏站在側房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按了按雲鬢,這才敲了敲門。
應門的是梨兒,見到是鄭氏,做了聲禮,“見過太太。”
“姨娘還沒睡嗎?”鄭氏說著便跨步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