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瞧著二人形容,粉黛未施衣著簡素兼而發髻鬆散,幾日不見竟幾見憔悴。
“夫人,爺怎麼樣了?”司畫關切道。
這幾日府上大夫來來往往,連禦醫都過來了,思我院外的人見了未免覺得十分兇險,謝嶠昨日醒來,禦醫將病情也只同夫人一人說了,別人也未得機會詢問,只瞧著謝嶠醒了並不知道具體病情如何。
寶璐見她二人這般憔悴想來也是因著擔心謝嶠,嘆了一句:“你們上心了,爺已漸轉好。”
二人聽了這才放下心來,司書不斷的朝天“阿彌陀佛”個不住。
寶璐看到二人這般關切謝嶠,一時話到嘴邊竟說不出口,半晌才嘆了一句:“你們二人對爺確實是真心相待。”
司畫聞言,自嘲了一聲:“再怎麼真心,來意便已是不單純,我們這樣的如何教爺全然相信,爺能考慮至此已經是仁至義盡,我們亦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寶璐亦是女子,亦是在這謝府後園轉過,對她們的感慨亦有幾分真切的理解與同情,只是安慰的話此刻都顯得蒼白,只低低嘆了一句:“都是個人命運不同。”
司畫此刻也有幾分真情,笑笑對寶璐道:“夫人無須太過介懷,我們能平安出謝府對我們來說已是最好的結局。況且,”司畫看了寶璐一眼,笑的有幾分悽涼,“就算我們是清白進來的,爺也不會喜歡我們的。”
“你們在爺身邊這麼久?”
司畫搖搖頭,“感情的事若是能有個先來後到以時間來論便好了,若論久,杜姨娘豈不更久,爺卻連武陵閑居都未踏足過。杜姨娘想來也是動了真情的了,若非如此她最後都已能脫身,還何苦拼的性命下這般毒手。”
“爺如今肯放我們,我們最是歡喜不過,不是我們兩姐妹貪生怕死,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若是爺真心愛我們,我們便是死在謝府也甘願,可是爺並非真心愛我們,我們也只好先顧全自己性命了。爺心裡有了夫人之後便不再踏足內書房,回了京又匆忙趕往夔州也是為了夫人。他不曾著急過我們更不消說大費周折京城、夔州的奔波,也不曾為了安我們的心傳個話也要周折染碧去,便是不因了聖上,咱們也長留不了爺身邊”
寶璐嘆,“都是一個情字惹的禍。”
司畫已然看淡,道:“誰人能逃得過這個情字呢!”
寶璐理解道:“這並非什麼自私的事。”說罷,道:“你們二人能看的開,我也放心些。”說著讓綠蘿手上拿著的包裹遞給她們,“這是爺承諾給你們的,你們自己也收拾些行李,午後我便讓管事來綁了你們送往西莊,你們先在西莊待上一年半載,此後海闊天空你們自己顧全自己罷。”
司書司畫二人聽了雙雙落下淚來,不知是哭從此自由自在還是哭從此與謝嶠生死不再相見還是哭這麼些年的酸甜苦辣。最終她們只跪在地上低低俯下身哀道了一句:“多謝夫人。”
寶璐說罷便不再逗留。
中午管事帶了人來將二人綁了出去,大張旗鼓的謝府門口訓斥了許多話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謝府門口這場戲做的足,不日便紛紛流出各種版本,一道是謝府小妾爭風吃醋使出下毒這種手段,才致謝大人中毒,如今一人被杖斃二人綁了打發到莊子去了,眾人紛道謝府小妾也著實厲害。又道是謝府小妾持寵而驕,謝夫人小氣不能容人,謝大人中毒是政敵所為,不過不湊巧謝大人中毒的時候正好在小妾的房中,所以謝夫人就借題發揮,杖斃了一個打發了兩個正好落個眼前清淨,眾人又道這謝夫人也是個手段淩厲的。
兼而一連數日,黃禦醫日日上門看診,有心人士暗暗觀察了道是黃禦醫的臉色十分難看,一連又這數幾日的恐怕是謝嶠的病越來越嚴重了。一時間京中各種傳聞都有,更有甚者道是謝嶠已經奄奄一息了,只是謝府捂著。
寶璐關了府門任爾東南西北風她自兩耳不聞,沈氏卻坐不住了,沈宗榮帶著趙姨娘又上門來了。
寶璐因見謝嶠的氣色一日好一日,遂有些閑心出來招待父母。
趙姨娘一見寶璐出來了,吊著的心落下了一般,趕緊阿彌陀佛道:“菩薩保佑,我女婿身體康健。”
沈宗榮一聽嗤了一聲,“拜些什麼,還不趕快問問女婿的身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