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府衙門前聚集的那些人怎麼辦?”汪學之又問。
汪知府道:“如今我們首要的是保夔州安穩,流民確實是個問題,但也不好出手,再等等...再等等。”
“父親要等什麼?”
“一個由頭。”汪知府暗聲道。
汪學之從書房出來,心中愈發堵悶起來,正準備去花園走走。
忽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汪學之轉頭一看卻是汪立之。
汪學之駐足,笑問了聲:“這般急往哪裡去?”
“府裡悶的很,往後園逛逛。”汪立之答道,見到這個溫和的兄長不免也慢了腳步,他原以為只要他留在夔州定能時常見到寶璐的,誰知他父母親發了一通脾氣之後還不罷休,竟還將他禁在家中,道是外頭流民多不安全。
汪學之溫聲道:“我正巧要到後頭走走,不若一起?”
汪立之聽他這般說也只好跟著一起去了。
“這兩日可曾有向父親請安?”汪學之知汪立之前兩日被父親訓了一頓,這兩日正堵著氣。
汪立之撇了撇嘴道,“我若去了定然叫他教訓,還不如不去討罵。”
汪學之也嘆了一口氣道:“也是你太任性,都到襄陽了還趕回來。”
汪立之道:“這般大事,夔州又這般近,你們叫我如何放心上京,便是上京了也不安心,日日想著家中的,與其這般還不如叫我在家中安心些,這事我已經教父親罵了好久,大哥就不要再說我了罷。”
汪學之心中嘆了一口氣,父親雖罵他沖動,私底下卻也對他說,立之一片赤誠亦是難得。
汪學之道:“雖是在家中莫要荒廢了學業,父親事務繁忙,你作為人子也該時常關心之。”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汪立之深深做了一揖,這大哥堪比老夫子,他只有服帖聽訓的份。汪立之心中雖惦念著寶璐,但這一時不得出去也只好在家中散誕散誕。
城中流民越來越多,已開始偷盜滋事,寶璐的食肆也遭了殃。早上範哥回來說,食肆的門窗皆遭到了破壞,食肆內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寶璐聽了也心焦,忙讓杏娘去準備轎子,她要親自去看看。
飛劍聽聞寶璐要出門,自然不肯離開左右,寶璐只得帶著綠蘿、杏娘、範哥、飛劍並幾個跑堂的匆忙往食肆看情況。
寶璐到了食肆門口下轎先是左右看了番,外門瞧著都好,範哥說這些賊人怕是從後院翻進去的。
如今戰亂,寶璐也不能時時遵那男女的禮儀一概方便行事,提著裙便往裡頭去。
食肆裡頭,大堂除了櫃臺被翻亂,其他也無損毀,想來那些流民也知這種時候拿這些死物也沒什麼用。被翻得最兇的是後廚,沒有一寸地是完好的,俱是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大約是因寶璐將食物俱搬了走,叫他們撲了個空有些洩憤的情緒。
範哥看了也氣,道:“姑娘,我早上過來便是這副情形,我待會叫人進來收拾收拾。”說罷便要出去招呼人。
“範大哥稍等。”
寶璐側頭,見開口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飛劍,她也奇怪:“飛劍,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