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安排妥當,這才回去。當晚寶璐在房中收拾了一晚的行李,第二日一早又去老太太處請安,謝老太太倒是早就穿戴整齊坐著等她了。
寶璐知老太太關心她,自然感動萬分,忙上前道:“我倒是遲了,讓老太太久等了。”
謝老太太伸手讓她扶起來,道:“人老了覺少,咱們這就走罷。”
寶璐聽了不免擔心,忙道:“老太太莫急,如今天氣轉冷,今日雖有日頭但這個時辰還不十分暖和,不若等等遲些再去。”說著又道:“這天氣出去,咱們也得好生準備著,暖爐、圍帽、披風一個都不能少了,少不得慢慢準備齊了再走。”
謝老太太哼了一聲:“我雖老了,倒也不致於這麼弱不禁風,不必這十分麻煩。”
寶璐擔心忙朝孫嬤嬤求助,孫嬤嬤見了笑吟吟的上前來道:“沈姑娘也是關心老太太,況且近日天氣轉冷,萬一老太太著了風,日後嶠哥見了許還怪沈姑娘哩。”
謝老太太一聽也有理,遂道:“那麼咱們便再坐坐。”
寶璐忙笑著又扶老太太上炕,道:“我說些店裡的趣事給老太太聽,老太太坐著便不會無聊了。”
謝老太太一聽,“這個有趣,你且說來聽聽。”
寶璐就這麼坐在老太太身邊,說些杏娘聽來的來往商客路上遇見的趣事奇事,說些客人臨時換菜隨機應對的糗事之類的,一直說到將午之時,外頭日頭開的盛盛的,寶璐才扶著老太太,一群丫環、婆子簇擁著往外頭去。
寶璐提早交代了範哥與杏娘,食肆又暫休了業,所以這日食肆清淨,留了門候著老太太過來。
兩輛馬車緩緩停在食肆門口,寶璐將猩紅軟墊上的銅暖爐塞到謝老太太手中又仔細圍好老太太石青貂領披風這才掀簾出去,迎著老太太下來。謝老太太下車站在門口抬眼一看,二層小樓門面不大卻也雅緻,心中倒是贊許,一個姑娘家能撐起這麼間食肆也很不易。
杏娘在裡頭候著,聽了動靜忙出來迎接,見了謝老太太便要跪下去磕頭,老太太道:“快些起來罷,地上也怪涼的。”
杏娘起身搓著手站在一邊,滿面笑意道:“不冷不冷,給老太太磕個頭能添福。”
謝老太太聽了倒笑:“你倒是會說話。”
孫嬤嬤站在一邊倒是有幾分認出杏娘來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笑道:“這大姐像是見過。”
杏娘忙道:“去歲老太太生辰我來府上表演過雜技,老太太菩薩心腸還打賞過我們。”
杏娘如此一說,眾人才紛紛認出她來感慨倒是有緣分。
寶璐笑著將老太太迎進門,一路往問茶間送去,邊走又邊將如何機緣巧合與杏娘二人相遇又如何添了銀子買了半股開店的事說與老太太聽。
謝老太太聽罷倒覺頗有些話本小說的意思,說罷倒怪寶璐:“這事應早說與我聽,我又不是那等迂腐之人,豈有不理解之意。”
寶璐笑笑道:“老太太自然是開明之人,但本朝商賈低小,老太太思想開明但保不齊他人說三道四的,寶璐不想給老太太惹閑話所以一概都瞞了。”
“怪不得嶠哥知道了也不與我說,必也是知道你不想人知道的。”
老太太無心一句,寶璐聽入耳中,莫名的卻有些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