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姨娘眼神一亮,神色寬解了幾分,帶著幾分欣悅對著趙姨娘道:“若能如此,當真是十分勞煩你了。”
趙姨娘不在意道:“隨口一問的事情,你也莫十分放心上了。”
許姨娘心中一塊大石落定,神色輕鬆了許多,又閑話了幾句方才回房。
“你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可曾聽她們說起過。”趙姨娘雪白的酥手端起青花瓷茶盞,悠悠的喝了一口問寶璐。
寶璐失笑:“太太當我小孩子家家的,怎麼會跟我們說這些。”
“也不小了,明年過完年便也及笄了,如今是該要先看起了。”許姨娘的來訪提醒了趙姨娘,雖說還有一年但也要先物色起人,以免好人家都被挑走了。這話不是她自己危言聳聽,且看寶瑩原在外之時為何按捺住不看,不就是為了等新科後選個才俊嗎!雖說千挑萬選最後選了個曾少清,好歹人家也是二甲頭名。如今科舉結束,京中多的是新登科的青年才俊,她也不指望侯門大戶的,想著選個家中人物簡單的安安穩穩做個太太便好。現今若去物色真是滿池龍鳳中選佳婿,若等到明年只怕好的早給人先相走了,那還等的到她們。
趙姨娘這麼想著心中便有些著急,恨不得沈宗榮立馬就回府,一時間也無心理會寶璐,隨意閑話了兩句便讓她先回房。
當夜,趙姨娘千嬌百媚的將沈宗榮迎回房,將其伺候上炕之後,回身伸手將站在炕邊梨兒手中茶托上的一盅養胃湯送到沈宗榮手中,接著倚身過去,一雙柔弱無骨的酥手攀上沈宗榮的肩臂不輕不重的按著。
梨兒識相的出去將門掩上。
房內鎏金銅爐裡的銀絲碳紅嗞嗞的燒著,將整個房間燻著透暖,趙姨娘柔情似水,沈宗榮被她一靠早已酥了半邊身,捏著她的手道:“這幾日沒來冷落你了。”
趙姨娘捏著嗓音軟酥道:“妾身知道老爺這些時日公務繁忙,也不敢煩擾老爺。只是想著老爺這段時日應酬頗多恐傷了身子,遂叫梨兒去熬了養胃湯,煩擾老爺千萬要喝才是。”
沈宗榮聽著通體舒服,端起養胃湯啜了一口只覺得溫熱生香,腹中生暖,感動道:“還是你最體貼,不怪我閑暇時最喜歡來你這邊,你這裡最是輕松舒適。”
趙姨娘聽了暗暗有些自得,更加賣力的給沈宗榮松筋,道:“妾身是婦道人家也幫不上老爺什麼忙,只會做些婆婆媽媽的事,酒多傷身只盼老爺自個在外忌些口方是。”
沈宗榮想起這段時日的左右逢源不免有些得意,端起瓷盅又喝了一口湯,道:“如今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能不能翻身就看它了。”
趙姨娘一聽心下一動,忙接著問:“老爺如今回了京,咱們府又是這般風光,老爺還有什麼煩心的呢!
沈宗榮擺擺手,心情愉快不免得意多講幾句:“聖上雖賜了匾,那也是看在老太爺兩朝為官的份上,再說老太爺為人清高,所交之人多與他相同秉性,與我未有太大助力。”
“如今我已搭上蕭相一派,雖說現今我只是區區順天府推官,但日後想列位六部也不是難事,到了那時也教老太爺看看,以免他眼中只有大老爺,對我整日只有安守本分之類的話。”
趙姨娘聽沈宗榮這麼說自然高興,想著以後彷彿與有榮焉,可想到老太爺心中還是不免打鼓:“妾身雖認識粗淺,卻也知道府中之風是不願捲入那等黨派之爭的,否則大房的嫡出小姐也不能嫁去司業府,妾身怕老太爺知道後責怪於老爺。”
沈宗榮輕蔑一笑,多日來與上級官員的應酬已讓他有些飄飄然,對老太爺那一套老古董的作風很是不認同,“老太爺老了,不懂得如今的朝政,即便是他原先在國子監之時不也是因守舊遭了聖上的冷落,但凡他玲瓏些我們這些兄弟也至於為官半百還只是四品之下,即便是大老爺也算是為人嚴謹,做事果練了,到現在不過也是四品禦使?你看明松也算是長子嫡孫了,在翰林院熬了多久,也不見老太爺有打點的意思,與他同期的但凡家裡有些門路的哪一個不是早早就升遷的。”
“所以這麼久,我也看透了,若早時在太常寺丞之位上,想著一個是閑職一個俸祿尚可又算是京官了,我也就做個富貴閑人了。可如今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怎不心動?依附了蕭左相的哪個不是身居高位,我雖一時還不得機會卻也被照顧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