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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因著沈宗榮罪名赦免,氛圍較之上年融洽不少,闔家上下喜氣洋洋,只明學一人怏怏不樂,明浩又是每逢過年胖五斤。
年後悄不聲中寶玲頻繁出入於正房,依著寶珍上次之經驗,自然是因寶玲快到及笄,正做集中重點培訓。
寶璐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憂心,歡喜的是太太還是重視的,憂心的是不知將配何人。這裡不比現代,現代尚能能帶著閨蜜三兩考察之,如今只寄全部希望於老爺、太太的火眼金睛。
“姑娘,都在這裡了。”綠蘿將漆面描水仙花的梳妝臺的妝奩一一開啟,又從雙開衣櫥裡頭一個暗格中拿出一個小盒子開啟放在妝臺上。
寶璐扒拉了下,這些就是她的全身家當了,這個紅編繩掛福字吊鈴鐺的金鎖是太太送的,大約不時還會問起,萬不能動的。這兩只珠花是太太這次新給的,各人都有算不得什麼新奇。另有幾只玉銀簪豆大的玉,成色不算上好也值不得幾個錢,剩下的就是一點胭脂水粉。
寶璐頗為苦惱,攏來攏去這麼點東西實在沒有像樣的。她又想了想月銀,隨即又作罷,向來是趙姨娘統一保管,一月下來吃穿用度也所剩無幾。
寶璐拿起那個金鎖對綠蘿道:“這個放起來,好生保管著,剩下的簪子、珠花你找個老實的婆子尋個相熟的店鋪看看能值多少錢,攏共一起換個合意的簪子、戒指或者鐲子之類的,也算我一點點心意。”
綠蘿望了眼臺子上一堆的東西,想了想低聲道:“姑娘好歹留著一兩個罷,這太素了也不成樣子。”頓了下,又說道:“不怕太太問起,只怕五姑娘也看得出來。”
寶璐想了想也是,若五姐姐知道定然不肯收,還白費了這番心思,遂又拿起了一隻玉銀簪。笑道:“天將熱,夏日裡姐妹們本多喜素淨,我就稍稍用這個點綴下她們也不會說什麼。”
綠蘿微微的一點頭不言語,將幾只珠花並玉銀簪揀出。
正收拾著,趙姨娘掀簾進來,見這臺子上橫七雜八的擺放著這麼些東西,不免好奇,“今日這是什麼興致,將這麼一堆的東西拿出來。”
寶璐笑笑道:“五姐姐要及笄了,我想送她個禮,選來選去沒有合意的。”
趙姨娘眼尖,見綠蘿將裡頭還像點樣的東西俱挑出來放在一邊,皺了眉道:“這些不會都是要送的吧,這麼許多她自己原有,你再送也帶不了這許多豈不浪費。”
寶璐知趙姨娘這一點惜錢的本性,但她素日將她放在心上,她又從未有過母親的關愛,早已將她當做自己親娘一般,大小事無有瞞她的,便將她的計劃說了一說。
趙姨娘微微的不悅,“按理說,你與五姑娘感情最為要好,你要送她個好禮也無可厚非。但你又何必把自己這些東西搞得這麼顛三倒四的,你若平時裡殷勤去太太房裡多跑跑,太太一高興了賞你些東西又好又有面不比你現在煩惱省事。”
寶璐很不認同,“這與借花獻佛有甚區別,我送五姐姐是我的心意,這般投機取巧豈不輕了這份情誼。”
趙姨娘聽了反笑:“小小個人,道理倒是一大通。也罷,也罷,你老子娘煩一回到替你去換了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