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站穩，倒退一步。
“哥哥！來找我怎麼不?給我發訊息呀，”裴寧摟著他腰笑，“你?要告訴我我肯定給你?佔個座位，站著多累啊。”
裴亦舟錯愕一瞬，很快又?站定：“怎麼過來......什麼時候看見我的？”
“下半場打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了，你?站在人群裡好顯眼，最高最帥，要不?是那會兒正和新隊友磨合，我高低得攆到你?邊上來。”裴寧目光灼灼。
他這人在某些時刻總有固定的雷達，譬如在第一時間?看見哥哥，又?譬如，他能?察覺到裴亦舟當下的情緒到底是揚是落。
雷達嘀嘀作響，鑒定完畢，哥哥似乎有點......不?開心？
“你?不?會以為我沒看見你?吧，”裴寧拽他袖子，“這怎麼可能?啊，我落下誰都不?可能?看不?見你?誒。”
原來早就?看見了嗎。
裴亦舟笑了，心情又?開始變得微妙。
發澀發酸的泡泡被猛地戳破，“啪”一下炸開，帶著一連串的輕響，什麼也沒留下，只讓他更好地看清了眼前人。
“你?隊友都聚餐去了吧，怎麼不?和他們一塊兒去吃夜宵？”裴亦舟問，伸手撥開裴寧頰側汗濕的發梢。
“啊呀，你?不?是都給我帶了嗎？”裴寧指指蛋糕，對視的時候還飛快眨了兩下眼，“真要吃的話?，我肯定更想和你?一塊兒。而且打完球好累啊，哥哥我們早點回家吧。”
那睫毛跟蝴蝶似的，翅膀上下一撲稜，微風就?扇過來。
心是漏氣的氣球，很快癟下軟倒一片，然而又?被不?知從哪冒出的奶油填滿，滿滿當當還軟乎乎，很甜。
焦躁被撫平，裴亦舟開口解釋：“今天下班早，你?上次不?是說?那家蛋糕味道不?錯嗎，我就?去看了看，正巧遇上新一批做好，結果?回家才發現?沒人。”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籃球場上？”
“之前不?是說?要比賽嗎，我猜你?在訓練。”
裴寧摸摸下巴：“我當時就?隨口一說?，你?記住啦？”
“沒有隨口一說?，”裴亦舟笑著說?，“你?說?過的，我都記得。”
兩人並?肩走在校園的主幹道上，慢慢悠悠，可裴寧的心卻在聽到這一句話之後跳的很快。
一側的路燈在維修，只亮了半邊，裴寧望去，瞧見哥哥看向自己的眼睛是亮的。
“......那下次要先給我發訊息啊，這樣我知道了就?能?給你?提供特殊待遇，才不?讓你?在那站半天，還要人擠人。”裴寧嘰裡呱啦一通。
裴亦舟故作好奇問他：“什麼特殊待遇？”
“前排一等座，全新未開封無限量供應礦泉水，還有......我想想，”他正兒八經思考起?來，“還有我每次中球的第一擊掌物件！你?不?知道，我現?在可是‘明星’球員，這含金量高著呢！”
“聽起?來還挺誘人，”裴亦舟偏頭微笑，“那下回我肯定先預定，麻煩我們小明星給開開後門。”
身上的汗幹了，裴寧在裴亦舟的催促下披上外套，那蛋糕被他在車上已經吃掉大半，等到進門只剩下些斷壁殘垣。
裴寧在某些生活習性上特別有自己的規律，吃甜品喜歡小口小口抿，還必須得找個地方窩著，那地方最好還得是軟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