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彈不得,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著了什麼道,但他一點都不擔心,就算他不能識破別人的偽裝,但只要不開口,系統就不會判定他認錯玩家,他也就不會死。
反正不會死,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簡烽開啟門走進來時,他嗬嗬笑了兩聲,聲音輕蔑。
簡烽亮出手裡的刀:“還笑嗎?”
甲斯汀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牆上的開關被咔噠一聲開啟,黑了小半管的長管白熾燈閃爍了幾下,伴隨著電流的滋滋聲,緩緩亮起,一個凳子自動挪到簡烽背後,他施施然落座,手中鋒利的手術刀在白熾燈的映照下泛著冷光。
而他的目光比刀鋒上的光更冷。
“違反規則,認錯我。”他抬眼看著甲斯汀:“否則,我保證你會生不如死。”
眼前的簡烽像是一隻沒把自己毒針藏起來的蠍子,甲斯汀鼓漲如球般的身體起伏不定,他掙了一下,身上的束縛頓時又更緊了,色厲內荏地嘶吼:“生不如死又怎麼樣,反正我,我不會死!”
簡烽將一根頭發放到刀刃上,給他科普:“古代有一種酷刑叫淩遲,方法是一刀一刀將人身上的肉割下。據史料記載,一個人大概能被割三千刀。如果身體肥胖的話,大概能割更多刀吧。”
他吹了一口氣,發絲頓時被刀刃割斷成兩截。
“吹毛斷發的利器。”手裡拿著刀,眼睛看著甲斯汀肥碩的身軀,簡烽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這個瘋子!瘋子!”甲斯汀看著逼近的刀刃,瘋狂掙紮起來,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吱聲,像是下一刻就會被壓碎,但這裡是夢境,只要簡烽不想,就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瘋子?”簡烽反問,他腦海裡回憶起第一關時,閻直堅定地擋在他面前的背影。
——“我有不能讓步的東西。”
閻直好像是這麼說的。
“是就是吧,無所謂。”簡烽手起刀落,神情帶著虔誠和堅定:“因為……我也有不能讓步的東西。”
慘叫聲不絕於耳,起初摻雜著惡毒的咒罵,後來就變成了懇求,不久後,甲斯汀認輸,自願違反規則,最終在系統的判斷下死亡。
簡烽的手很穩,就跟他的人一樣。
他微微彎下腰,將雙手放在水龍頭下,任水流沖去手上的血跡。他有一雙讓閻直很喜歡的手,溫暖幹燥,肌理分明,手指修長,每塊指甲都修整得恰到好處,不長也不短。
紅色的血跡被沖去,露出雪白的肌膚和粉紅的指尖,他仔細擦幹水漬,開啟門走了出去。
閻直依舊沒出現在這裡。
別的其他人,簡烽不在意他們的看法,他沒理會鄧拋複雜的目光,直接了當地說:“你們去解決最後一個boss——猴子亥斯汀。”
而他則去找閻直。
車輪碾過被雨水泡得發軟的樹葉,閻直緩緩踩下剎車,將車停到路邊,車窗外是鉛灰色的天空,耳邊是熟悉的、永不停歇的雨聲。
他捂住耳朵,可瀝瀝淅淅的雨聲依舊不斷侵入顱內。
他戴上耳機,從耳機裡傳出的也是瀝瀝淅淅的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