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烽:“……”
閻直本以為簡烽會答抱枕和他必須走一個,結果簡烽將那個向日葵抱枕抱在了懷裡,看起來一點也沒有把它扔出去的意向。
雨水順著額發流進眼睛,窗外天氣晴朗,陽光刺痛了閻直的眼球,他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場夢。這場雨只存在於他的夢裡,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失去了什麼。
“你不會出現在這個家裡。”閻直把購物袋放到地上,裡面只有一個麵包,孤零零的,被咬了一口,看起來有點好笑。他用腳尖踢了踢,笑了起來:“我不喜歡雨天,可你只在雨天出現。。”
頓了頓後,又說:“你大概不知道吧,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會出現在這個家裡。”
閻直問:“可你為什麼在這裡?”
閻直答:“因為這是我的夢裡。”
他的聲音很輕,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周圍的一切像被狂風吹皺的衛生紙,泛起波紋,然後開始劇烈扭曲搖晃。
耳邊響起咔嚓咔嚓的紙張崩碎聲,是夢境在碎裂。
簡烽跌在那堆軟綿綿的抱枕中間,懷裡還抱著一個,桌上好不容易擺整齊的陶瓷擺件一個接一個地摔在桌下,最後的時刻,他看到閻直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
夢境結束。
醒來了——
閻直從昏暗的夢境裡醒來,在同樣昏暗的四樓睜開雙眼。
簡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但在閻直的注視下,他的兩頰不受控制地微微發燙。對兩人的關繫有了個大概的猜想,他欲蓋彌彰地別過臉,先發制人,問道:“怎麼了?”
閻直還沒緩過來,腦子裡一陣一陣地抽痛:“這也是,夢嗎?”
“不是。”
“你上上上上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
閻直按住痠痛的太陽xue,仔細想了一會:“這次好像,真的不是夢。”
他注視著簡烽,喉結上下動了幾下,沒再說出別的什麼話來。
這是他連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真好。
簡烽站著不動時,確確實實像是一幅畫,凝固的油彩勾勒出他的身形輪廓。但當他笑起來,畫上的油彩又開始流淌變化,確確實實是一個人。
重逢後要說什麼?
閻直早想過千千萬萬次,他輕聲說:“我很想你。”
簡烽斟酌著回:“我也是。”
閻直臉上的表情絲毫沒變,眼睛裡的光卻暗了下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