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是他的,他的地盤他做主。
於是下一秒,飛採明腳下的井蓋憑空消失,他掉進了下水道,恰巧一股汙水流過,他瞬間就沒了影。解決完礙眼的人之後,閻直深情款款地伸出手,對簡烽說:“跟我走吧,我偷井蓋養你。”
簡烽:……
這個人是閻直?
他確實很想走,他想轉身就走。
但他暫時還不能走,因為這個夢境是他的陰謀,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還沒達到。
飛採明說決定權在閻直手裡,但他知道,決定權其實在他手裡,他凝視著閻直的雙眼:“不是我跟你走,是你跟我走。”
天黑沉沉的,飄著細雪。
冬天的夜裡絕對算不上暖和,鹿仁裹緊羽絨服,在閻直的門前猶豫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敲響門,正嘆著氣,門開了。
鹿仁趁機捧著錢包迎了上去,“那個……您的錢包,是我撿到的。”
他今天本想在所有人面前戳穿閻直的謊言,但當他要開口的一瞬間,他腦海裡浮現出那天晚上,閻直拿著打火機站在窗下的場景。閻直是個好人,懷著這種想法,鹿仁沒有在當時就揭穿閻直,而是選擇私下裡找閻直問問為什麼。
可閻直像是沒看見他似地,直直地撞開他,一言不發地朝三樓走。
“通關提示詞還在錢包裡,根本不是‘七張’,我沒告訴別人這件事。”鹿仁大著膽子扯住閻直的衣角,可憐兮兮地說:“您為什麼要騙我們呢?”
鹿仁用的詞是“騙”,而不是“害”,因為他覺得閻直幫助過他,不是壞人。
閻直的步子很大,鹿仁得小跑著才能跟上,從走廊走上通往三樓的樓梯,再穿過三樓。
鹿仁忐忑不安,而閻直始終沒有說話。
一直跟到通往四樓的樓梯前,他鼓起勇氣張開雙臂,再次攔在閻直身前,直到此時,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閻直不對勁。
閻直的眼睛是閉著的。
他就這麼閉著眼睛,走了一路,像被鬼附身。
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鹿仁覺得全身血液都被凍住了,情不自禁地尖叫出聲。他想跑,兩條腿卻軟得似面條一樣。
而閻直覺得自己在飄,像是一隻飄在半空中的風箏,被拉著扯著,鹿仁的尖叫聲刺破了風箏的紙面。
他猛地顫抖了一下,清醒過來。